第 5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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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乃兮
春喜很担心自家小姐乱动导致头疼,可她实在犟不过人。
苏千轶头顶着伤,硬是在屋里走动起来。她到床边摸起了她第一个发现的暗格,摸索片刻,把两掌宽的暗格抽屉取了出来。
苏宅不差钱,找的能工巧匠手艺了得。这暗格没有带锁,石与铁打造,内嵌边沿错落有致,与墙纹丝合缝,如同榫卯。只能用巧劲按住固定的地方抽出,并不能用蛮力。
说是掩藏着的暗格,实际上挪开床帘就很容易发现,多花点时间随意谁都能打开。
抽屉取出,里面一叠的信封。苏千轶翻动查看。信封特制,米白色,上有碎银粉和干花,闻着带淡香。信封角上简单写了一两个字作为标识。
非常雅致,非常漂亮,非常符合大家闺秀。
苏千轶一份份打开看。
每看一份,苏千轶唇角上扬一下,再看一份,唇角上扬两下。
正如春喜所说,她的私房钱有地契,有银钱。地契位置写得清楚,虽然苏千轶完全不知道所在具体在哪里,但看得出不便宜。
苏千轶翻看得快,翻到后面又一个信封,眼眸一扫,猝不及防窥见“苏小姐亲启”,再看就是满满当当一页字。
塞回去。
不对劲。
为什么会全是字?
笔锋带着一股凌冽洒脱,全然不是女子会写的字。家里人不会叫她“苏小姐”,好友不会如此疏离,太子“相敬如宾”,不会写这种信。
苏千轶神情复杂,深吸一口气再快速把信拉了出来,一目十行看下去。不看不知道,越看越心惊。几页纸通篇没有说“情”与“爱”,可字里行间用词遣句,竟是全然仰慕。
这是一篇赋,讲述一个男子初来京城遇到一美人。这美人大概是天仙下凡,简直是世间罕见。然后洋洋洒洒全是褒奖人大概有多美。
从凝脂玉肌到巧笑神态,品美人品风光,风光更衬美人。人类的赞美辞藻洋洋洒洒不要钱,全写在其中。
如果这不是情书,她苏千轶自此改名叫柳千轶。
岂止是偷偷有情夫!这根本是放在台面上,正大光明,生怕别人不知道。令她害怕极了。
苏千轶终于看到落款——仲仁。
好家伙,罪人名字敢写这里,边上更很嚣张落了红章。
凭什么两人那么大胆?凭不要命吗?凭家里人脑袋不值钱?那么喜欢刺激?
苏千轶倒吸一口凉气,翻转最后一页,颤着眼皮对上自家侍女春喜:“……这个仲仁,是谁?”敢写赋,还敢夜访她闺房!
春喜坦然回答:“新晋探花崔大人,刚入翰林没多久,年纪轻轻才貌双全。小姐你不记得,探花必然是一甲中容貌最出众的。”
苏千轶:“……”我谢谢您。
听长相像极了昨晚翻窗的男人。
苏千轶见春喜满脸“理所当然”,很痛心。为主者没有道德观念,必然带着侍女都如此。她长叹一口气,把信塞回去,又取出一封。
一看开头“苏小姐”,一看落款“仲仁”。
开头先夸她人,结尾对打扰她表示歉意。苏千轶冷漠草草略过内容详情,中间几页不屑去翻。能翻出什么花样?无非是一些情情爱爱。
她扒拉了片刻,终于确信,床边暗格里除了私房钱就是这些情书。字字缠绵,令人想死。
苏千轶把信收了收,都不用去问春喜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是这位崔大人明恋她,她只是收着情书当炫耀。
她把所有物件全部塞回暗格:“你给我细说说这位崔大人。”
春喜当即应声:“崔大人家中并无为官之人,算出身寒门。父亲常年在外做生意,几乎是母亲一手带大。崔家产业遍布苏州、扬州一带,赚了不少银钱。他年少有才,是鹤山书院这几年最冒尖的人之一。”
“有才当然傲气。崔大人年轻,总会被年长者说两句尚幼来调侃。为了向家里证明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他选择带上钱与书院其他学子结伴来京赶考。”
春喜神色非常有深意:“结果路上大家的行李一起被偷了。”
苏千轶:“……”这个转折是万万没想到。
春喜想起那会儿忍俊不禁:“他们不得不典当随身饰品,差遣人向家里求助。紧衣缩食提早赶到京城。京城繁华,学子初来常常会到处走走。他们没钱,不是走到大酒楼门口眼巴巴看,就是走到书店门口眼巴巴看。主要拉不下脸和人喊穷。”
苏千轶对人产生了一点好笑的怜悯,但很快又把这点怜悯掐灭。
开玩笑,这点挫折怎么了?有挫折就可以绿太子吗?听春喜所说就知道,她苏千轶和太子认识在先,崔大人出现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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