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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萨，我这个人是有罪的。

  ——又梦见雯雯，她也不怪我，还递纸巾给我擦眼泪。她越这样，我就越难受。

  ——我要是会武功多好，学到厉害的本领，就能把雯雯救下来了&he11ip;&he11ip;

  犹记得当时是下午，斜斜的微暖日光透过木格窗棱照进殿堂，在地上打下一个个菱形的格子，院子外头密密植着竹子，风一吹，竹叶竹竿蹭到一处，沙沙的响。

  一脸眼泪的抬头，看到佛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是个像菩萨一样，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头花白，但整齐地绾了个髻，上插一支老银的梅花簪，坐着木质的轮椅，膝盖至腿脚处，盖一块蓝呢布。

  那就是梅花九娘。

  木代以为是来上香的，怕自己跪着碍事，抹一把眼泪站起来，没精打采地出去，一只脚刚跨到槛外，梅花九娘忽然问她：&1dquo;小姑娘，是不是想学功夫啊？”

  &he11ip;&he11ip;

  曹严华嘴巴张的能塞两个鸡蛋，一百个不相信：&1dquo;哪有这样的事，你是不知道拜个好师父多难，还有主动上门的？”

  木代说：&1dquo;我师父是个很讲缘法的人。”

  &1dquo;她说，那之前只收过我大师兄郑明山一个徒弟，但是我大师兄并不是很喜欢轻功，而且又总在外跑，格斗搏击，样样都掺和，于师门功夫，反而不是很精。我师父出于某些考虑，想收个关门弟子。”

  &1dquo;师父到昆明，去了一些武校，总觉得不合适，要么资质不好，要么就是家里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她。她说，她也是偶过荣济寺，知道是观音道场，触动心事，所以进来，顺便也想求菩萨保佑她找到合适的弟子。”

  &1dquo;恰好就在佛堂看到我，一脸眼泪的说想学功夫。师父说，正好在那里，那个时间，她想收，我想学，不遇到我也就算了，如果遇到，就是个缘法。”

  说到这儿，她话锋一转：&1dquo;曹胖胖，你别的时候，想买鸡吗？”

  不想，只想吃鸡，辣子鸡、孜然鸡、烤鸡翅、炖鸡汤。

  &1dquo;怎么偏偏那个时候想买呢？”

  因为那个时候，心情忽然低落，觉得谁都不待见他，只有那只山鸡，不吵不闹的，看了他一眼。

  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木代说：&1dquo;这可不就是缘吗，早一刻、晚一刻，你都不想买。就好像当时在重庆的长江缆车上，你要是没起意偷过我东西，也就不会有你想当我徒弟这回事了。”

  她拈起车帘看窗外风景，车很快，远处的电线杆一根接着一根快掠过。

  曹严华问：&1dquo;我太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会不会不愿意收我当徒弟啊？”

  木代说：&1dquo;她会问你话的，你老老实实，不要在她面前耍花招，你那点道行，在我师父面前就是个小手指——别老想着自己是来自解放碑的曹爷&he11ip;&he11ip;”

  她压低声音：&1dquo;我师父说了，当年，她去劫大户，不动刀不动枪，盘腿坐正屋梁上，跟主家说，随便人上来打，能让她挪窝儿，她一分钱不要。但若是奈何不了她，就得送上一千个银洋。”

  曹严华眼睛亮，像是听传奇故事：&1dquo;然后呢然后呢？”

  &1dquo;那些家丁护院，架着梯子上去打她，哎呦哎呦，都被她踢下来了，主人家脸都绿了，大红纸包了十筒银洋，差下人用个金漆盘子托上来，我师父就下来了，银洋取走，金漆盘子上放了一块青瓦，瓦上还雕了朵梅花，有个燕子立在梅花梢头，她坐房梁上，一边打人，一边雕画儿，两面功夫都不耽误的。”

  曹严华愣愣的：&1dquo;燕子是什么意思？燕子&he11ip;&he11ip;李三？”

  &1dquo;也不是，师父说，那时节，燕子李三名头太大，京冀一带，好多人借他的名头。”

  &1dquo;那送块瓦是什么意思呢？”

  &1dquo;主人家会把这瓦，像模像样的立在正屋檐上。就是表示，这家已经被燕子门的梅花九娘照看过了，同道若是给面子，就别再来吃二回。”

  曹严华追着问：&1dquo;要是硬来吃二回呢？”

  木代眼一瞪：&1dquo;他敢！”

  太师父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曹严华觉得与有荣焉，忽然想到什么：&1dquo;那太师父的腿怎么就不中用了呢&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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