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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七日,是呂西安在外交部工作的最後一天,這天下午,他完成了手頭的工作,拿著最後的幾份文件去找德·拉羅舍爾伯爵簽字。
德·拉羅舍爾伯爵簽完字,呂西安拿起文件,將它們放在文件夾里,「那麼,這就是最後的工作了。」
「我很榮幸在您手下服務,」他朝著德·拉羅舍爾伯爵微微鞠躬,「您是我進入政壇的領路人,如果沒有您,我絕無可能遇到那些改變我命運的好機會,我絕不會忘記您的幫助。」
德·拉羅舍爾伯爵放下手裡的鋼筆,將後背靠在椅背上。
「或許是我給了您機會,但抓住機會的是您自己。」他少有地稱讚了呂西安,「您是個出色的年輕人,我第一眼看到您的時候,就知道您終有一天會飛黃騰達的,無論有沒有我的幫助。」
呂西安再次頷,朝著房門走去。
當他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時,身後又傳來德·拉羅舍爾伯爵的聲音:「您聖誕節有什麼安排嗎?」
「我計劃去義大利幾周。」呂西安轉身回答道,「我一直想去看看那個國家,已經買好了車票。」
「義大利?」德·拉羅舍爾伯爵撇了撇嘴,「一個衰敗的國度,從十六世紀開始,它們就不再是文明的中心了,即便如今統一了,依舊是個衰朽不堪的國家。」
「把您的車票退了吧,您和我一起去倫敦一趟。」德·拉羅舍爾伯爵的語氣與其說是邀請,聽上去更像是命令。
「去倫敦?」呂西安驚愕地瞪大眼睛,「去那裡做什麼?」
「您的工資發到這月底為止,因此到十二月三十一日之前,您還是我的秘書。」伯爵再次拿起鋼筆,在手裡把玩著,「我要去倫敦見個人,我也想把您介紹給他。」
一個人?呂西安在腦子裡飛地過了一遍可能的對象。
「是巴黎伯爵嗎?」他用試探的口吻問道,在六月份議會通過了頗受爭議的《王室繼承人驅逐法》之後,保王黨人擁立的王位覬覦者巴黎伯爵被迫離開了法國,與之前那位因為大革命而不得不流亡的路易十八國王一樣,在倫敦的切爾西區落腳。
作為和法蘭西關係微妙的鄰國,英國一直是法蘭西政治鬥爭當中落敗者的避風港,如今這位巴黎伯爵的祖父,奧爾良王朝的路易·菲利普國王,在被革命推翻後,就是在不列顛島上去世的;拿破崙三世皇帝在青年和中年時期一直在倫敦流亡,而當他的帝國在187o年垮台之後,他也選擇在倫敦度過自己的殘存時光;甚至連那位著名的文豪維克多·雨果,在被法蘭西政府放逐的歲月里,也在不列顛控制的海峽群島定居。
對於這些海峽對岸的流亡者而言,他們有的已經因為政治鬥爭而精疲力盡,只求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度過平靜的晚年;而更多的人則是暫時蟄伏,靜待一場的革命和動亂,在法蘭西再次開啟一次輪盤賭。從1789年到現在的一百年裡,法蘭西經歷了三個共和國,兩個帝國,一個王國,兩次波旁復辟,一次拿破崙復辟,還有一次奧爾良王朝,平均下來不到二十年就要改朝換代一次,今日的流亡者很可能就是明日的掌權人。
如今的巴黎伯爵,想必打的就是這樣的如意算盤,他本人在倫敦靜待時機,而他的黨羽,如德·拉羅舍爾伯爵則在法國活動,尋找復辟君主制的契機。
德·拉羅舍爾伯爵看上去並不意外呂西安會這樣猜測,他點了點頭,「正是陛下。」
「我曾經向陛下提到過您的名字,而陛下也非常願意接見您這樣的青年才俊。我正好要在聖誕節去倫敦拜訪陛下,您正好以我秘書的身份和我同行。」
伯爵談到他擁立的主上時語氣裡帶著尊敬,但呂西安聽得出來,那是一種冷淡的尊敬,僅僅是出於需要,而遠非真心敬服,他效忠的是綿延一千年的法蘭西王室血脈,而非巴黎伯爵菲利普這個人。
呂西安有些猶疑不定,如今他還沒有參與議員的競選,那麼去倫敦拜訪保王黨的領就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而且也能讓保王黨人們把他看作是自己人。可正像他不願意將自己同伊倫伯格那一夥投機大鱷綁定在一起一樣,他也並不想把自己和保王黨牢牢綁定在一起。政治本就是賭場的輪盤,既然不知道哪一方最終能掌握權柄,那麼在那之前最好還是讓自己保持充分的行動自由才好。
德·拉羅舍爾伯爵似乎看出了呂西安的遲疑,他微微閉上眼睛,旋即又張開,直視著呂西安的眼睛。
「只是見上一面罷了,又不是讓您為陛下獻出生命。君王們與銀行家不同,銀行家們給您借款之前要您先付出東西做抵押,而君主則先施以恩澤,期待您日後再予以回報。」
呂西安有些難堪,他刻意地咳嗽了幾聲,「我並不是在想這些事……」
「您當然是在想這些事,您在權衡利弊。」德·拉羅舍爾伯爵微笑著說,「如果我站在您的位置上,那麼我毫不猶豫地就會接受這個邀請……您被別人看作是陛下的人,總比被別人看作是個骯髒的猶太投機商的傀儡要好得多吧?」
「您是在外省的布盧瓦參加競選,而不是在證券交易所所在的巴黎第二區參加競選。外省人在政治當中總被遺忘,數十年來,他們只能夠接受巴黎人給他們送來的一個個政府,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政治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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