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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知道，我剛才開玩笑的，雖然的確是童言稚語，卻也是費了心思的，否則還配不上我將信遙遙寄去上京的那點銀子。」

少年也隨之笑了起來，眉眼像是被暈開的水墨一般，透出幾分溫和。

***

扶梨縣地盤不大，沒什麼好去的地方，天氣又熱，蔣蓉便每日呆在房裡看書納涼。

好在書院是不缺書的。

6辰遠則去書院隨著眾學子聽了幾次課。

畢竟只是縣上的書院，先生水平有限，6辰遠聽了幾次課之後便不再去，轉而專心向棠溪白討教些問題。

棠溪白也是正經的同進士出身，又做過幾年官，6辰遠虛心討教，一些困擾他許久的問題竟也茅塞頓開。

三個男子整日裡湊在一起，蔣蓉也有自己的樂，最後只剩一個6微雨無聊極了，便每日纏著棠梨。

棠梨帶她玩鬧了幾日，最後也倦了，就問她想不想畫小像。

「棠姐姐要給我畫小像？」6微雨有些好奇。

此前娘親也給她請過一個畫師來為她畫小像，聽說那畫師還是上京的高手呢，畫得卻不好看。

反正除了衣著飾相似，6微雨是不認識畫上那個人的。

6微雨彆扭道：「之前娘親請人給我畫過一次，但我覺得不好看……」

棠梨神秘一笑，「好不好看我幫你畫一幅不就知道了？」

6辰遠向棠溪白討教完問題回來的時候，看到書房半開著窗。

許是夏日蚊蟲多，屋內點了艾，夾雜著點點艾香的風往他這邊拂來。

靠窗的長几上放著玉制的筆山，長几旁邊放了一個大瓷缸，裡面插了不少畫卷。

他的妹妹坐在太師椅上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棠梨則伏在桌案上，提筆勾勒著什麼。

少女的袖子松松往後堆疊，露出一截皓腕。

她手指纖長，握著筆時，小指微微翹起。

6辰遠看了半晌，移開目光正要離開，棠梨忽然拎著桌上的畫卷輕輕抖了抖，然後拿了起來。

6辰遠一眼便看到上面畫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女孩，正是他的妹妹，6微雨。

「微雨，過來看一看。」

6微雨忙不迭起身，在看到畫卷的第一眼，驚呼出聲：「棠姐姐！你畫得也太好了！」

畫卷上的女孩懶洋洋靠在太師椅上，幾分嬌俏，幾分嫻靜，眼角眉梢的睏倦都被展露無餘。

棠梨笑了笑。

前一世她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一個高人指點，據說那高人早些年遊歷到西方，得了幾分西方繪畫的真傳。

她這畫作上便添加了高人教她的技巧。

6微雨捧著畫愛不釋手，又央棠梨在畫上提上自己的名字。

兩人湊在一起，說說笑笑。

6辰遠站在海棠樹下，晃眼望去，那屋內圖景倒像是一副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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