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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秋白說：「放學的時候有道數學題不會做，本想做完再睡，結果做到現在也沒做出來。」

夏宇本想問她是哪道題，但馬上意識到，陳秋白比他成績好，她做不出來的題，他十有八九也不會做。這種題目估計只有凌雲能做出來吧。

這麼一想，他心口又堵塞起來。

兩人默默地望著夜幕里的遠山。夏宇忽然開口說：「露露，你在陽台上看風景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很壓抑？不論往哪個方向看，視線永遠會被大山擋住。」

陳秋白想了想，說：「好像是有一點。」

夏宇感慨說：「我暑假去了北京才知道，白雲鎮可真小啊。在北京，從我表姑家去天安門，都要坐兩個多小時的公交車。那裡太繁華了，到處都是高樓大廈，還有地鐵，商場，咖啡店，酒吧，遊樂園，博物館。不像我們鎮，什麼都沒有，一個小時就走到了頭。」

陳秋白沉吟著沒說話。

夏宇說：「露露，你想不想離開這裡？」

陳秋白點了點頭。

夏宇又說：「那以後我們一起去北京好不好？」

陳秋白說：「好啊，我一直想去北京呢。」

夏宇聽見這話，心裡終於舒暢起來。時間已經很晚，他跟陳秋白道了聲晚安，回到臥室安心地睡了。

第十六章我會對你負責。

立冬這天，信用社大院的澡堂開了。

澡堂只有一個，一周就開兩天，淋浴噴頭也不多，大伙兒只能一撥一撥地排隊洗。大人帶著孩子總是洗不快，況且還有人在澡堂里搓泥，每天洗澡的人都能從六點排到十點。

澡堂開放的第一周，朱宜春來了例假沒趕上，只能等下回再洗。

第二周，澡堂開放日是周三和周五。周三晚自習後，朱宜春被同學拉著講題，回到家時澡堂已經沒水了。到了周五，朱大同一早叮囑女兒早點回家，朱宜春下了晚自習就往家跑，緊趕慢趕回到家還是九點半了。

朱大同接過女兒的書包，又把一個裝著毛巾、拖鞋、香皂、洗髮水的洗漱包遞給她，催促說：「今天我早了半個鐘頭開的門，現在人家都洗完了，就剩你了。你快去洗，洗的時候別忘了鎖門哈。」

朱宜春接過洗漱包就出了門。

到了澡堂，果然空無一人，朱宜春只想著快點洗完回家，順手把門關上，也忘了鎖門。

她來到正對門口的淋浴噴頭下面，放下洗漱包，先是洗了個頭，又開始洗澡。因為淋浴一直開著，她也沒聽見門外的聲音。肥皂打到一半，門口忽然探進來一個腦袋，居然是趙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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