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硬挺主义哲学（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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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说？”

“他问你们当中有没有从当年央视十套科教频道《我爱明》节目组转行过来的编导。”陈鱼说，“他想拜会一下，因为他很迷这个总是播农村小伙儿自己造飞机的节目。”

商6把讲义摊开在腿上，研究广义相对论要求的数学水平很显然出了他的能力范畴，研究bci系统与理论物理所需要的数学基础大相径庭——至少研究bci系统不要求几何能力，这逼得商6不得不把自己缺的课都补回来，微分几何是个非常令人头疼的玩意，每次商6面对张量方程抓狂的时候，他总能想起申姜那张略微带着些得意的脸——那个女人可以心算这些玩意。

一样米养百样人。

“你们赢了计工办，对方什么反应？服气了没？”

商6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没赢。”

陈鱼微微吃惊。

“机械臂操作这个领域，申姜是整个人类社会中最顶尖的专家，她在各方面都碾压我，我根本不可能赢过她。”商6解释，“之所以是现在这个结果，是因为她怕屎。”

“她怕死？”

陈鱼以为商6说话大舌头了。

“不。”商6说，“她怕屎。”

机械臂竞技的真实结果只有商6和申姜两个人知道，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是申姜赢了商6，在他们两个人之外，是商6赢了申姜。或许申姜是真的畏惧那个死于屎尿横流的未来，或许她只是找个理由相信自己，毕竟就结局而言，两个人的下场都不会太好，可以说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个死得难看，一个死无全尸。

陈鱼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忽然蹦出来，跳进脑子里，让商6悚然一惊，他下意识抬起头。

“咋了？”陈鱼不明所以。

商6摇摇头。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陈鱼会面对怎样的命运，这世上有一亿多人，他所能窥见命运的不过那寥寥数个而已。

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如果151基构筑的防线被击穿，那么谁都活不下来。

围绕整个四川盆人类一共建造了六座前沿基，基是坚固的桥头堡，但它们只是独立的据点而非城墙，基之所以能为面积过26万平方公里的四川盆提供全面保护，是因为它们都建立在磁的低点，使是带有微弱电荷的四维流形，活动受磁场影响，球的磁场对它们而言像是遍布暗流的汪洋大海，它们在大多数情况下随波逐流，在球表面漫无目的游荡，但偶尔会被卷进凹谷急流中，通向四川盆的磁场凹谷一共有六条，每一条的尽头都有前沿基镇守。

这样的磁场凹谷被称作“使走廊”，151镇守着面积最大的使走廊，在图上它是一个上底宽度过45公里，下底宽度过27o公里，高过4oo公里的巨大梯形，这片面积过25万平方公里、几乎和整个四川盆一样大的山区都算是151的防区。

这是个可怕的数字，陈鱼跟商6说他作为基里的作战参谋，每的工作就是对着磁图写写画画，预测使会从哪个角度哪个方向进来，怎么制定作战计划，可谁也知道这种纸上谈兵一点屁用没有，真当使降临一路碾压过来时，人类唯一的办法仍然是让巨械顶上去。

愈是熟悉使的人愈有这种感觉:相较于怪物或者外星人，使的性质似乎更类似自然灾害，它们仿佛是宇宙的一部分，冰冷、无情，并不把你当做目标，但也不介意把你碾压成渣。

它们像是迎面而来的海啸，一波又一波，无处可避，无处可逃，而人类唯一的应对手段，就是制造出手握伟力的神明，在巨浪袭来时击穿它！再次击穿它！一次又一次击穿它！直到粉身碎骨。

商6心想大概全人类都在践行硬挺主义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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