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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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应鹤倒是没叛逆地躲开他的手,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诡异的微妙。他慢慢地将心思冷凝下来,从头梳理,过了半晌才道“能至半步金仙、又是天魔之体的魔修,只有千年前的那位血河魔尊。你参加蓬莱派的门派大选,是为什么”
李还寒注视着他,平静道“复生秘法的条件是,在准备好的天魔之体身上复苏。我醒来时,刚刚激活血脉、已是蓬莱弟子。”
江应鹤叹了口气,继续问了一句“你为何不拒绝我。”
他的声音素来清越,但此刻说出来时,显得有些情绪低落。一旁的烛火映在衣袍上,柔和了浓墨般的长、与素色衣衫之间的对比。
他的衣袖上绣着白梅的图样,金线锁边,是双面三异绣,内侧是银线绣成的云纹。
李还寒沉寂须臾,目光落在江应鹤的脸庞上。
“我想”他话语稍顿,“看看你会如何待我。”
江应鹤骤然响起曾经看过的、有关于血河魔尊的记载。这位魔尊在千年前陡然崛起,亲手手刃了上一任天魔教之主。
书中有载,他的父亲原是正道弟子,名为李云霄,曾经就是蓬莱门下,是那时的剑修英杰。李云霄与天魔教圣女宁风瑶月夜私奔,双双叛门,期望过闲云野鹤、浪迹天下的生活。只是后来
门派总须清理门户,记载中混乱一片,有说李云霄被宁风瑶背叛,剜心而死的。有说他为了保护妻儿受掌门一剑,魂飞魄散、连幽冥界都进不得的只不过最终的结果都一样,他死了。
宁风瑶逃回天魔教,与当时的教主立下契约,变成唯一一个被做成人偶却还在任的圣女。而李还寒也成为了那位教主的弟子。
再后来之事更是一片血腥黑暗,连文字都怵目惊心,不提也罢。
江应鹤这段记载时,只记得玉简上评血河魔尊,说他“残忍冷酷、无情无心,同情心淡薄,是天生的邪修。”
可至此刻,江应鹤抬眸望去,却还觉得眼前之人虽然表面坚固,实际上却脆得似一面遍是裂纹的玻璃。
他回望过去,一直望进那双血红眼眸之中。
“师尊。”李还寒道,“你是否是已经心有所属”
江应鹤怔了一下“心有所属我、我这么有出息”
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更正道“以后会有的,以后会有”
他说到一半,突然背后一寒,觉这句话说得也不是很对,刚想再改正一下,就听到大徒弟沉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那一夜在清净崖,师尊身上有了反应。”连说这几句话时,李还寒的语气都是情绪内敛的,“是想着长夜,才释放出来的么”
他问得太平静了,乃至于江应鹤脑海中猛地空白了一刹。
这就是他要上锁的原因不、不是,这人是不是脑补能力太强了一点他哪有想着长夜,那天晚上他先是被好几个人的架势吓醒,然后熬了半宿才睡下,睡梦里
江应鹤脑海中的思绪戛然而止,想到那天晚上触感过于冰凉的手指。
要完。
那不是梦,而是
江应鹤伸手拢了一下衣领,听到对方继续道。
“师尊那时候,叫得是长夜。”
江应鹤已经记不得具体的情景了,只记得那天入夜前,夜儿的确过来待了很久,他仿佛隐约感觉到有人碰了他的唇,半梦半醒中以为是性格比较跳脱的长夜又爬床过来闹腾。
李还寒见他没有回答,也便停住话语,没有再继续问了下去。他靠得更近,把江应鹤紧紧地抱在怀中,闭上眼默然了片刻,忽道“这东西,也是长夜给你戴的”
还不等江应鹤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就被一只手抚过了头上的兔耳。
这对软绒绒的兔耳一直在降低存在感,但终究还是没逃离过被rua的命运。垂落下来的长耳朵上毛色雪白,一根杂质都没有,耳朵尖儿上缀着稍长的一段小绒毛。
李还寒匀称有力的指节拂过兔耳,将软软的耳朵来回摸了几下。随着他动作的继续,怀里的师尊忽然浑身一僵,抓着他手臂的手指同时微颤了几下。
江应鹤手心冒汗,抓着他手臂上的衣料都有些抓不住。他懊恼地想起某个药因为功亏一篑而产生的副作用他敏感得要命,尤其是耳朵。
之前就该想起来的,之前李还寒碰他的身体,他就已经被触感逼到脑子不清醒了。
江应鹤的手从他臂上滑下半寸,又微微地撑持住了。他低下头,喘息混乱地道“逆徒。”
这句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连语调都是软软的。江应鹤趴在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被rua到怀疑人生,最后破罐子破摔地抱住他的腰,抖着兔耳哽咽了一声“别碰、别碰我了还寒。”
明明表面上看着还这么正常,为什么性情竟然真的黑了好多如果是以前,李还寒就算想摸,也只会轻轻地询问他的意愿,问他可不可以碰。
如今真是地位骤降。
江应鹤红着眼眶,还莫名地推不开他,只能慢慢地往他怀里缩,毛绒耳朵热度上升,羞恼要自己打成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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