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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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三四十分钟,徐文彬回到现场,那幅《忆秦娥·娄山关》原封不动的摆在那。他手里拿着两块刚买的便宜的印石和一把刻刀,在刚才自己书写的位置上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准备刻章。有人再次围了过来,只见徐文彬在一方三公分大小的方形印石上用刻刀粗粗划了个田字,在格子里比划了几下反写出“徐文彬印”的字样,左手握石,右手拿刀,就见刀锋在石面上冲切出“呲呲”的响声。十分钟样子,一方白文名章刻好。接着,徐文彬又拿起另一块同样大小的印石,还是用刻刀在上面比划着,大约一两支烟的功夫,一方朱文闲章“海川樵夫”搞定。叶斌将自己的印泥拿给他,徐文彬试了一下两方“急就章”,稍作修改,就在落款处盖上自己的白文名章和朱文闲章。众人看了是直点头赞许。叶斌则是鼓起掌来,还将它用夹子夹挂在自己《浪淘沙·北戴河》的旁边,后退了几步,点支烟,饶有兴味地看着。好几位兴趣者也都跟了过来。
桌台一边雷董陪着管大师和柳画家在聊着什么,二三书友则在弄墨挥笔。
“两幅好字!”说话的是西州市书协主席上官文森。叶斌将徐文彬介绍给上官,两人握了握手。“主席也来一幅,让我们饱饱眼福呐!”叶斌说。雷景贤也走了过来和上官握手说:“难得碰到一起,写一幅,大家学习学习!”
“互相学习。三人行,必有我师啊!”上官文森说,“叶总的魏碑笔意古朴苍劲,徐老师的笔势厚重灵动穿插得体,尽显沧桑!”说罢,上官走到会议桌这边,准备一展笔墨豪情。他将一张六尺整宣横向对折,取横式,上半部分用斗笔书写了四个大篆“坐看云起”,下面部分则换成大长峰,以米襄阳行草笔意写就王维的《终南别业》,落款还加了“景贤先生大教”。不知是他的助手还是他的司机已将上官的名章和印泥都摆在了一旁。印章加盖齐全,上官客气地说:“见笑了!”雷景贤双手作揖,连说“谢谢!”
毕竟雷景贤是主人,他很热情地将管书华柳丹荷夫妇一一介绍给了众人。管书华夫妇是一一地向众人递上自己精致的烫金名片,而西州一干人等无一人身带名片。叶斌半开玩笑地说:“东江一带的人既懒又抠,连名片都舍不得花钱,一只手机随身,就四处乱跑,让管大师柳大师见笑了!”管大师说:“东江电子商务达,不像中西部,还比较传统。”其实,中西部早已和东部打通了电子商务的各个环节,物流快递已无死角,可见互联互通展迅猛。人在西部“蜀之鄙”打工的徐文彬太有感受了。管大师之所以如此一说,不过尽可能替自己保存一份他的“国学”的颜面罢。
倒是雷景贤从他的助手罗涛那里拿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徐文彬,并让罗涛记下徐文彬的电话,希望徐文彬明天上午九、十点钟能过来坐一坐。徐文彬文绉道:“雷董召见,幸甚至哉,焉敢不从?九点半左右到。”雷景贤说:“让罗涛来接你。”接着吩咐毕福田将书画作品收好,说一幅都不能少。
晚宴安排在运来汽车城边上的山海大酒店三楼的运来厅。大厅里摆着两张大圆桌台面,每桌可摆二十张座椅,除了参加“五一书画盛会”的嘉宾外,还有相关部门的相关领导到场。徐文彬和龚利民在次桌远离主位的位置坐下,不一会毛玉芬也过来坐在了龚利民的边上。
主桌主宾客满,次桌还有五六张椅子空着。毕福田在离徐文彬不远的角落打着手机,好像在叫单位的人过来吃饭。与此同时,主桌主位的雷董已举着酒杯大声说道:“欢迎各位领导各位嘉宾,让我们一起举杯,为运来汽车城‘五一书画盛会’圆满成功干杯!”开宴令一出,大厅里逐渐呈现出一派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场面。几杯白酒、红酒下肚,于是乎身在酒席,嘴上却已天马行空神舟遨游,地球都可以抱着回家了。只听管大师说道,我夫人柳老师丹荷女士的荷塘月色和富贵牡丹在美国纽约被联合国以两百万美金买走收藏,还应邀在美国、加拿大和欧洲几十个国家作巡回讲学,他们给的出场费按小时计算,乖乖,基本上都是一万美金一小时,少点的也有七八千吧,毕竟有些小国家不如美国那么有钱。柳大师接话道:“都是宣传中国文化,弘扬传统国学,咱也不能就奔着钱去吧?再说啊,这东西是咱们的国宝,能用美金欧元来衡量吗?不能让老外觉得咱就跟他们一样!所以,很多时候咱都不要他们的红包,这也体现咱们中国人的胸怀和气量!”柳大师端着酒杯,继续道:“咱们管老师书华先生更是杠杠嘀,那个联合国秘书长都请他喝咖啡,还拜他为师,要向他学习书法哩!”管大师接过话:“咱跟他说,他是全世界最大的官是不?先不急着学书法,书法很简单,不就是用毛笔写大字么!他就问我,那要先学什么呢?咱跟他说,要学太极,学气功,既可以锻炼身体,保证健康,还可以防身。他一听,可来劲了,非要拜我为师,称我为师傅呢!”说着,管大师拿出手机从众多的相片中翻出联合国秘书长和他握手的合影。这下,众人是不得不信服了。管大师也不想炫耀,很快地将手机收起:“咱不像有些人,认识一两个名人,合个影就到处吹嘘卖弄!人家全世界最大的官都能当上,还有什么世面没有见过?没有点真功夫他会认你吗?他这个人也是非常的低调,否则咱们也不认可他的,你说是不?他想让我留在联合国给他当顾问,咱说这可不行。咱不能让旁人说‘师傅靠弟子吃饭’这样的闲话!不过,咱也对他说,可以帮他搞几个最有权威的组织,结果他什么都不问立马就表示同意,这倒是让我有些为难哈!他这么信任你,二话不说就让你全权负责这些琐事。这是什么概念啊?这是绝对的信任!你如不会做人,或者人品有一点点的问题,他会相信你?扯淡去吧!”管大师对雷景贤说:“你的那个‘全球华商终身成就奖’就是去年搞起来的,很多大老板纷纷打电话给我,希望入选啊!哪有这样容易的事!去年一共才评选出十名,都是要到实地考察半年以上才有参加评选资格。什么这马那马,这柳那刘的,一天到晚老是要请我到他们那里看看!时间呢?分身无术啊,很得罪人嘞!只好跟他们明说,咱回去建议联合国秘书长同意每两年评选一次。”雷景贤端起酒杯和管大师碰了一下说:“谢谢!敬你一杯!”管大师干了杯子里的酒,拿了一颗烟点起来抽上,继续他的火车:“世界华人书法家协会也是去年在美国纽约联合国总部搞起来的。咱秘书长弟子希望我当协会主席,咱就明确跟他说,不能因为自己负责搞这个协会,手中有权,就自己去做主席。没想到这个秘书长徒弟说我比他还要低调。咱是凭着做人处事和真功夫得到他的认可,再赢得他的佩服的是吧?!”管大师眉飞色舞,得意时还不忘用右手的食指中指在桌面上敲击着。一旁人连说“是,是滴!”
叶斌从主桌过来说敬酒,在他们几人边上的一张空椅子坐下,对毛玉芬龚利民夫妇讲:“龚老师好福气,女朋友这样能干。”龚利民说:“是老婆,原装的。”毛玉芬说:“天晓得,说不准外面还有一个也说是原装的!”徐文彬也凑上热闹:“你俩是不是原装的,我愿意出庭作证。”叶斌说:“徐老师可不要说得太早喔!听说徐老师的爱人也在西州,很漂亮很有背景的,是吧?”徐文彬笑着说:“叶总说笑了!我们是第一次碰面,你怎么知道我家属在哪的!”叶斌说:“家属是爱人,但‘爱人’却不一定就是家属吧?这人哪,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你看哈,徐老师怎么看都是一个端正本分值得托付的人,可是,谁又想得到他的内心却深如大海呢!我老叶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人了,真称得上‘大智若愚’和‘难得糊涂’的,我看只有徐老师!”徐文彬端起酒杯说:“我肯定是说不过电视台的,今日幸会,受教了!敬叶总一杯!”两人碰了下杯子,一饮而尽。叶斌又说:“我见过低调的,但是没见过像你这样低调的。以后一定要常来坐坐,喝茶聊天切磋书艺都行。我请毛总给你看样东西,你可不能抵赖啊!”毛玉芬看着平日还挺严肃的叶斌,今晚变得风趣了许多,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提醒说:“叶总,不要喝了!红白酒掺和起来,后劲特大!”叶斌说:“还好啊!刚才有份材料在你手机上,拿出来看一下。”毛玉芬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一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给龚利民看,龚利民也在笑,说:“厉害!”徐文彬侧身看了眼龚利民拿在手上手机里的照片,不看则已,一看真要傻眼了!照片竟然是徐文彬和韩国女统领的握手合影,就是下午在书画现场自己和叶斌写的两幅字的前面和上官文森握手的场景,只不过上官文森变成了女统领,边上的叶斌也不见了,就剩下自己和女统领两人的握手。徐文彬自己也笑了:“看来我也可以四处兜售膏药了!”叶斌笑道:“你如此低调,龚利民两口子都没现,可见你是深藏不露啊!”龚利民说:“也没有什么好藏了,人家现在是四面楚歌,除了‘萨德’还要闺蜜给她写稿子的。老徐,赶紧叫她辞职来西州算了!”叶斌摇摇头:“你忘了,是她同意‘萨德’搞到韩国的,西州网民是群情激奋,她来得了西州吗?你还真想让徐老师当‘网红’啊?算了,徐老师还是跟她保持距离吧!”徐文彬要过手机仔细看着照片,还是能看出人工合成的痕迹,下面有一行淡淡的水印字:江湖策划,必属精品。徐文彬笑道:“吕端大事不糊涂。叶总才是高人呐!”毛玉芬说:“哪天你们去这国那国的别忘记叫上我们!”叶斌说:“那也要兑现‘明天请客’再讲,你说呢,徐老师?”不等徐文彬说话,毛玉芬就说:“好说!明晚我们家龚老师请你们吃鱼!”龚利民道:“说好了,我要提前预定的。”这桌本来就没满座,有些还是毕福田根据老板的意思临时叫来凑数的部门经理和主管,知道电视台广告部是公司的业务单位,权当作各自的玩笑,最多跟着“嘿嘿”笑上几声。
这时已经6续有人离席走了。主桌那边照样是烟雾缭绕,驰骋五洲四海。叶斌过来对毛玉芬说曲杨到了,先走一步。毛玉芬也站起来,说领导走了,我们也不坐了,自己刚好将利民开过来的车子开回去。毛玉芬没有喝酒,龚利民将车钥匙递给她,徐文彬也跟着他们的车子走。路上,毛玉芬说徐文彬和她的老板叶斌挺有缘的。徐文彬问何以见得。毛玉芬说平常难得看到叶斌开玩笑,他会和你说笑调侃,说明他觉得和你投缘。徐文彬未置可否。将徐文彬送到小区门口,毛玉芬和龚利民还要往新城开去,他们的家在那边。
徐文彬回到只有五十四平方的家中,钱芳晴正看着电视,问老徐有什么收获没有。徐文彬说估计吕建辉跟雷景贤提到过,雷约我明天上午聊。喝了些酒进去,徐文彬感觉脑袋昏沉沉的,肚子却“叽哩咕噜”地响着,仔细想来,除了喝酒,桌上摆些什么菜倒是全然不知,自然也没动多少筷子。他从橱柜里拿出一碗老坛酸菜面用开水泡上,坐到沙等面泡好再吃。还不到一分钟,钱芳晴就听见徐文彬的呼噜声了。她没好声气地呵斥道:“桌上不吃饱,只顾喝酒!八辈子没见过酒一样,喝死算了!”被她一喊,徐文彬醒了过来,起身将老坛酸菜泡面吃了,整个人才舒服了一些,于是刷牙洗澡睡觉。
这夜,徐文彬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七点多钟。他感觉脑袋还是有些沉,喝了一大杯温开水下去,又冲了一个澡,才重新精神起来。徐文彬的酒量还是可以的,昨晚其实没怎么喝,可能是空腹的缘故。他在脑海里过了一下,一切都正常,没断片没出格。昨夜躺在沙上睡的钱芳晴在刷着手机,徐文彬笑说:“呃,还是沙舒服。”钱芳晴应道:“总比被酒气熏着要好。”徐文彬说:“我没喝多少,头昏口干的,估计是酒有问题。我出去吃碗馄饨,再去汽车城雷景贤那里。”钱芳晴问:“中午回来吗?”徐文彬道:“不一定。不过晚上龚利民有约,说是去吃鱼,你也去。”钱芳晴起身整理沙:“再说吧。”
徐文彬住的地方是一个叫“府前花园”八零后的老旧小区,没有电梯,幸好当时分配时抽到的是四楼,至少目前上下楼梯还能接受。如果是上五六楼,那就有些吃力了。不过,这里迟早是要转手出去,除了老旧之外,对徐文彬来说,生活的重心早已不在西州。
这里是地道的老城,出了小区是一条名叫“府后街”的老街,除了被挤占的名存实亡的人行道外,如有两辆车子交会,那就要不时鸣笛提醒行人,甚至嘴巴也得帮忙喊着:请两轮的板车,三轮的小拉车,还有电动车,老少师傅、美女给让一下,再让一下,谢了!总之,一句话,噪杂喧闹。在离小区门口不远的一家小面店,徐文彬叫了一碗馄饨,在人行道上的小桌板边的小凳头快了坐下来,慢了可就不一定是你的了。这家早餐店也确实够年份,好像八八年冬徐文彬住过来时,早餐的生意就已经很热闹了,只是老板和老板娘两口子的头要白了许多,脸面上的纹路也明显了起来。一家小面店,老板娘掌勺,老板身兼数职,既是收银,又是伙计,招呼食客,洗碗擦桌扫地,看得食客眼花缭乱的。现在是有了一个勤杂工,干着收拾桌子洗碗扫地的杂活,也为增加就业岗位做贡献了。
徐文彬吃好混沌,胸前背后已是汗湿一片。虽说五月中旬是初夏时节,但西州一直是暖的早热得长。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自然习惯了它的气候,街上的女人早已是夏日的装扮,脸上大墨镜,手拿遮阳伞或头戴时尚遮阳帽,肩上跨着小包包,短裙热裤满街穿梭,看去满街白腿闪现。还有些时间,于是打了个电话给钱芳晴,问她要不要带份早餐,结果半天才接听电话。徐文彬有些恼,问怎么搞的,老半天才接听!钱芳晴说在卫生间,问什么事?徐文彬说要不要带份馄饨或面条上来。钱芳晴说不要了,昨天有些剩饭刚好烧菜泡饭吃。徐文彬挂了手机沿府后街往西头走去,还没有到路口,手机响起,是个本地陌生电话。徐文彬估计是雷董的司机或助手,一听还真是昨天见过的那个罗涛。罗涛问徐文彬的位置,徐文彬告诉他,在府后街和府前街的交叉口处,罗涛说五分钟后到。徐文彬看了一下时间,是九点十分不到。看来雷景贤上班还是比较正常的,不像有些老板,没有个十来点钟到不了公司办公室,徐文彬心里想着。不一会,罗涛开着一辆s5oo奔驰,在交叉路口拐进府后街靠右停下。徐文彬上前和罗涛打了个招呼,坐进副座,随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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