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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一些伤心事，眼眶泛了泪光，嘴角却笑了：&ldo;哎，不提了，提了都是泪。&rdo;周岗很久都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又问：&ldo;那你出来，你家里人知道么？&rdo;&ldo;出来那么久，怎么不知道，一开始还报警了呢……可是我给他们打了电话，说不用找我了，我一没被拐二没被骗，自己一个人活得好好的，我不想回去，他们找我也没用。&rdo;艾冬冬低下头，眼眶红着一直笑：&ldo;其实都是很丢人的事，所以我都不愿提。&rdo;周岗摸了摸他的头，艾冬冬抬起头来，说：&ldo;所以以后我跟了干爹，你就是我最亲的人。&rdo;&ldo;出来这一年多，你都怎么过的？&rdo;&ldo;我也不傻，&rdo;艾冬冬说：&ldo;我刚出来的时候带了我妈好几张卡出来的，还带了很多现金，钱花完了我就提，优哉游哉地过了大半年。&rdo;那似乎是他很快活的一段岁月：&ldo;可是后来有一次我的钱包被人偷了，就没钱了，从那开始我就开始自己找活路，一开始是打短工，跟着路上认识的比我年纪大的一块干活，可是我这人懒，吃不了苦，干了半个月就干不动了，嘿嘿……&rdo;他有点不好意思，捏了捏被子：&ldo;再后来我就学了一门手艺……&rdo;&ldo;偷东西？&rdo;&ldo;你别小看偷东西，这也是个技术活，我一开始动不动就被人逮住，一是手太慢，二是胆子小，&rdo;艾冬冬分析起来：&ldo;这种情况如果碰见好说话的还好些，如果碰见那些心狠的，得打个半死，&rdo;艾冬冬扭头看了周岗，发现周岗并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于是接着说：&ldo;不过这个也有好处，偷一回得手了，就能快活很长时间不用担心生计……你不知道一个人在外头多难活，不光是吃的问题，还有睡觉的问题，夏天天热还好些，随便找个旮旯就能睡了，可是如果到了冬天，冷的常常大半夜都睡不着，我们这些人又怕生病，所以我有了钱就尽量住小旅馆，虽然贵了点，可是住的舒服。&rdo;他像是很有历练似的，说的头头是道：&ldo;我也算幸运，顶多小感冒，从来没有生过大病，也没遇见过坏人，有些拾破烂的还会收留我住一两晚，我也跟着他们拾过破烂，最后还是不行，手痒，偷习惯了，过惯了不劳而获的生活，就不想出力了……&rdo;他说着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有些羞愧。艾冬冬扭头看向周岗，说：&ldo;现在都告诉你了，就这么多，再然后，我就到了这儿，认识你了。&rdo;周岗摸了摸他的头，摆弄着他头上的几根头发。艾冬冬试探着往周岗的肩上一趴，发现周岗并没有抗拒，就靠在了上面，平躺着，看着上头的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周岗就说：&ldo;你在这儿还有什么事，就抓紧时间办吧，后天就送你出去。&rdo;艾冬冬问：&ldo;送我出去？&rdo;他坐起来：&ldo;你不走？&rdo;&ldo;我还得两天，先把你弄出去再说。&rdo;艾冬冬立即表忠心：&ldo;那我也不走，我跟你一块走。&rdo;&ldo;我也不是向你咨询意见，是通知，不是建议。&rdo;周岗拍了拍他的脸：&ldo;赶紧跟你在这儿相好的告个别，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rdo;&ldo;我哪有相好的，&rdo;艾冬冬这么说着，可还是妥协了：&ldo;那你什么时候能出去呢？&rdo;&ldo;也不会很久了，&rdo;周岗忽然看向他，问说：&ldo;知道我为什么先把你送出去么？&rdo;艾冬冬瞅了瞅周岗。&ldo;……不知道……&rdo;&ldo;我觉得你在这儿忒不老实，不放心。&rdo;&ldo;……&rdo;艾冬冬忽然心跳加速，嘴唇动了动，几次欲言又止：&ldo;我哪儿不老实了……&rdo;周岗忽然笑了出来，抱着他倒在了床上。艾冬冬也跟着笑了，满心的甜蜜简直要溢出来了，周岗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原本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青春的柔情，放着很温柔的光，艾冬冬激动的脸都红了，不敢再看他。&ldo;你不是很大胆，怎么这会儿知道害臊了？&rdo;艾冬冬臊臊的，又不肯承认，就睁大眼睛看着周岗，看着周岗的脸渐渐地靠近，几乎亲着了他。他看着周岗的嘴唇，隐隐约约看到周岗的牙齿，灼热的气息喷出来，喷在他的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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