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画卷(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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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伪装成友善开朗的样子,与众人侃侃而谈、和睦相处;或是调皮伶俐的样子,每天嘻嘻哈哈,充满活力地恶作剧捉弄人。你会相信那就是他真实的模样,因为他的演技真的太好了;可有时他又会一个人在台阶上坐整个下午。
当你小心翼翼询问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他则会扬起头对你展露一个一如往常的笑容,当这时你才会恍然现,如今你根本无法分辨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这种孩子说谎并非为了作恶或谋求利益,只是为了安全感。或许是童年时代受到的伤害,或许是受成长环境的影响,在他们的认知中谎言是比真实的自己更可靠的状态。他们无力对抗环境,于是为自己捏造了可以在其中生存的化身。一旦失去这层化身,他们就会像溺水的人一样不知所措。
言行、笑容、性格甚至愤怒,都是他们伪装出来的保护色;至于真心,被锁在很深的地方,绝不会轻易予人。
在他们愿意真正敞开心扉之前就先小心呵护那些谎言吧,毕竟,这也是大人的责任啊。弗雷尔想着,迈步跟了上去。
巴塔抬头看着石壁,这些石头坚实稳固,经历的岁月怕比七王遗迹还要长。它们就静静站在这里,默默看着过路的人,世间的困苦喜乐都与它们无关。
巴塔伸手抚摸岩壁,雾气让它有些湿,上面棱角分明,摸起来像打磨过的铠甲,这么说来这座峡谷确实像个隐世的武士,在迷雾中俯视他们。
“嗯?”巴塔感到触感有些不对,一看手心黑黑黏黏的一片,散着金属和血的味道。
手指在石头的棱角上割破了吗?但是没有痛感。巴塔疑惑着,弟弟忽然拉动他的衣角。
“哥哥,你看!”巴顿颤抖的声音在耳边,他指着头上,那里有一条蛇的尾巴,作为蛇尾来说实在太大了,尾尖处就有人头宽,从尾部逐渐变粗,一直延伸到迷雾深处,隐没处已经有了缸口粗细。
但是两人马上镇定了下来,虽然看着吓人但那并不是真的蛇,而是画在墙上的壁画,巴塔指间的黑色不过是构成这幅画的颜料。
兄弟俩对视一眼,点点头挽手向迷雾深处跑去,每迈出一步画蛇就显现一寸,尾、后身、腰、身环……兄弟俩冲刺了好一段,还是没有看到蛇的全貌。
雾越浓了,有时连彼此的脸都看不清,巨蛇在他们身边若隐若现。
“再跑一次,这次一定看到头。”巴塔赌气地拉住弟弟的手,“准备,跑!”
两人再次疾跑起来,但是几步后就停下了,不需要再跑了,不,从一开始就不用跑。上空刮了一阵风,雾气稍稍散开,他们终于找到了蛇头。
岩壁的最高处,一块巨大的扁圆形石头,这块完整的石头构成了巨蛇的头,蛇神是环形画在岩壁上的,蛇身缠绕向上与巨石拼接成为一条完整的黑蛇。蛇头在峡谷最高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在巨蛇的视角之下,无可回避,无可违逆,它这就是世间唯一的至尊。
简直让人想要跪拜,不止感叹画师的良工心苦,还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艺术与巧合共同塑造了现世的神明。
“真是雄伟啊。”弗雷尔轻轻赞叹道,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抬着头瞻仰这座画雕合一的作品。
不,这真的能称作是作品吗?这应该称为工程,制作者只是受到某位神只的点拨才遇见了这份奇迹。壁画的绘制手法十分原始,规模却大得惊人,很难想象在那个缺少工具和技术的时代是怎么建立如此伟业的。
“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双胞胎惊讶地喊着,弗雷尔顺眼望去,在蛇身盘旋的部分有许多黑色的小人符号,被人围住的还有一些巨大但形状怪异的动物:它们有的像鲸鱼却长有巨鳍,有的像河马却身生利刺,还有的像长着尖牙的鸟,从上至下共有九个。
“大蛇跟动物,真是诡异的搭配。”
“不,可能不是艺术家的恶趣味……”弗雷尔皱紧眉头,“虽然游罗不多,但是在上北,有各种各样的传说都记载了同一种神兽:
传说它状如河马,身披坚甲,周身赤色;伏身如丘陵,立身似高山,当它走过百兽都不敢呜咽。它抖擞身体群山都会震颤,它饮水时河水都会倒灌,它咆哮时好像响雷炸裂,就算洪水奔流它也神态安然。上北人称它为护国神兽贝希摩斯,或者比蒙巨兽。”弗雷尔看着右上角那个赤色的兽形说。
“护国神兽,听起来它是我们这边的。”巴塔眨眨眼睛。
“你错了,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在上北的神话里它一直都在沉睡,所以人们才得以繁衍生息。一旦哪天它苏醒,那在它眼前的一切都会被夷为平地;这并非出于仇恨,但是你走路的时候会在乎蚂蚁吗?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神话传说,但为什么遥远的西境石壁上会有这东西的画像,而且还不止一个?”弗雷尔侧过头,顺着石壁继续看下去。
壁画后面的内容要写实得多,讲述的是绘制这些图画的经历。无数黑色的小人聚集在石壁下,有的打磨石块、有的研磨颜料、有的背运画具、有的搭建简陋的手脚架……每个人各司其职,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这项雄伟的工程。
比起前面的内容这一部分的绘制要敷衍得多,或许是出于懈怠每个小人都是黑线勾勒的火柴人,没有任何个人特征。
弗雷尔的视线在那些小人上一一扫过,心中不忍叹息:无论哪个时代劳动者都是最被忽视的存在。
这些壁画的诞生时间无法考证,但其绘制手法与两千年前西境河源文明的雕纹极为相似,有很高的参考价值。但或许是隐没于浓雾深处的关系,并未受到历史学界的关注。
弗雷尔最终把视线停留在石壁右下角的一个小人身上,他是整个壁画中唯一一个不同的人形。他没有躯干,整个身体都裹在深蓝色的长袍里,面部以珍贵的金色颜料勾边,似乎表示他戴着金属面具。
他所在的位置并不显眼,可只要带入画中就会现在那里可以把工程的每一个角落尽收眼底。他没有做任何工作就只是站在那儿,可谁的视线都没法绕开他;画上没有任何人与之互动,就像一个局外人,可他却被这样庄重地记录下来,似乎整副壁画都是因他而存在的。
“你是谁呢?”弗雷尔呢喃着轻轻抚摸那些远古的画卷,声音低柔,像是怕惊醒时间。
一位观察者,一位审视者,一个息息相关的局外人,一位……“导师”。弗雷尔没由来的想到这个词,用来形容那个人形或许正合适。
“你看你看,”巴塔拉拉弗雷尔的袖子,努力指着画卷的一角,“那是什么。”
弗雷尔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说:“承机轮组,虽然很简陋,但那是几个人在操作承机轮组。”
承机轮组是一种辅佐机械结构,是基于普通轮滑组所作的改良,可以用很少的力量提起重物,并且在操作过程中还能变换方向,对建筑行业起到了极大的进步作用。也是机关术学界为数不多的实用贡献,在北境非常常见。
“问题就在这儿,”巴塔一脸惊恐,“距今两千年的壁画上,怎么会有人使用刚刚诞生一千多年的承机轮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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