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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二鳳聽見這事就生氣了,數落女兒,「你個女娃子家,學習好有甚用!光是把你弟弟壓的,讓人笑話你弟。」
顧青跟劉二鳳說,「媽,你別慣著富才,多督促他學習,他是個聰明的,就是不用功。用功的話,肯定考個好學校。」
羅有根少有的同意女兒的觀點,「閨女你說的對,你媽就是慣得你弟沒樣兒!以後你弟再不好好學習,看我咋揍他。」
劉二鳳一聽要打孩子,就急了,但是不敢跟丈夫頂嘴,就罵女兒,「就是你中間挑事,你弟弟礙著你啥了?你這麼害他!」
「棍棒底下出孝子,古人說的。爸,你也聽見了,富才都罵爺爺奶奶了。他只知道別人為他,自己從來不知道為別人。他可是快養成個不知報恩的性子了,習慣這樣,將來還知道孝順?我可是幾歲就幫家裡幹活,還考第一。他啥也不干,還考倒數幾名。為啥?沒用功。爸,富才聰明,比我還聰明,你好好管他,讓他給你考個狀元。」
一聽說讓兒子考狀元,羅有根就高興地笑開了,「行,聽你的。」
劉二鳳氣得忍不住對閨女說,「你就是見不得你弟弟好!」
顧青對她說,「老輩人說了,慣子如殺子,你慣著他,他會越來越自私,不會懂得孝順。媽,你也說說富才,爸種地那麼辛苦,我不在了,誰幫他,富才十二了,可以幫忙種地了。」
劉二鳳頓時就火了,「我兒子金貴著呢,將來是要上大學,當城裡人的,你心黑了,讓他下田!」說著還要打女兒,但是被丈夫攔住了。
羅有根提醒她,「她馬上去打工了,你打壞了她,誰打工賺錢?」
不過羅有根也不同意女兒的話,「讓富才好好學習吧,種田不用他。家裡的事你不用管,好好在外頭幹活。」
顧青心想,該提醒的她已經提醒了,有些人就是這樣,錯誤的觀念根深蒂固,挖都挖不出來。
來接顧青的人是個6o歲左右的阿姨,她看見顧青有禮貌、普通話也好,就滿意了,帶著人上了汽車。
車上,顧青知道了這個阿姨姓沈,開車的帥哥是他兒子余洋。
沈阿姨在後面拉著顧青的手,「小紅啊,你說你怎麼這麼瘦啊!」
顧青心說,這讓我怎麼回答啊?說好吃的都給弟弟了?羅家雖然日子過得緊巴巴,但是只要羅富才想吃的、想玩的,就給他買。羅有根不是個活套的人,家裡除了種地賣糧食,沒有其他來錢處。可就這樣,還是慣著羅富才。
顧青笑笑不說話,沈阿姨又摸她頭髮,「這頭髮也有點黃,人又瘦,這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嘛。」
余洋在前面後視鏡里看一眼他媽,「媽,你話太多了,你這樣說人家小姑娘,人家都不敢說話了。以為你嫌棄人家。」
「你這孩子!」
顧青笑了,「不會的,阿姨人好,她這是關心我。」
「小姑娘最挺甜的啊。回頭見了秦阿姨,繼續發揚啊!」
車開了4個多小時才到了省城,路上,顧青下去吐了兩次,不過好在,母子倆沒嫌棄她,還一直關照她。
顧青也很尷尬,她忘了小紅這身體是常年營養不良的,而且,小紅沒出過遠門,沒坐過長途車,暈車。
終於到了僱主家,顧青卻詫異地發現,僱主不想要她。
一個穿著樸素但是整潔的阿姨坐在自家沙發上跟沈阿姨說,「你說你這是幹嗎?我不是說了不用保姆嗎?我一個人這麼多年也過來了。」
顧青一聽,有麻煩了。
沈阿姨不高興了,「上次你都暈倒在樓道里了!多嚇人!這幸虧是在樓道里,要在家裡暈倒,我們哪裡知道!你別不愛聽啊,我得說說你,你無兒無女,再沒個人照顧。你要出事兒了你!」
「我真不習慣別人在我家裡。這麼多年我清淨慣了,不習慣家裡有外人。」秦阿姨沒什麼表情,略微側著頭,不太看大家。
看得出,秦阿姨年輕時候應該是個美人,現在也是個儀態講究的人,衣衫整潔,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她坐著的時候,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背挺直,說話也是略低的聲音,情緒很克制。
余洋也來勸說,「阿姨,你真的,老了,不是年輕時候,萬一有個病什麼的,我們都不知道。」
「放心,我不拖累人,反正我也就一個人,死了也沒什麼牽掛!你們也不用替我操心。」秦阿姨輕描淡寫地說著。
這下沈阿姨火了,「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秦豐!你意思我想甩包袱,不想照顧你了?是嗎?多年的朋友,我是為你好。你的意思,如果出了意外,你就不活了是嗎?」
「激動什麼?」秦阿姨依舊不緊不慢地說。
「秦阿姨。」顧青覺得自己該說話了,「我來之前,在村口,我爸對我說,如果不好好幹活,被攆回去,要打我的。而且,村子裡的人也會誤會,我是錯做了事才被打發的。我家裡窮困,雖然自家糧食夠吃,可是沒有什麼賺錢的門道。現在弟弟上學,爺爺奶奶買藥,全指望我了,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慈眉善目的是個好人。可是您要不留我,我還得再去別家當保姆,我就不知道遇上什麼樣的人家了。」
秦阿姨聽了,注意到顧青了,「你多大了?」
「16。」
「該上高中啊,怎麼輟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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