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天与璃月(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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颔首,面色如常地收回与达达利亚对上的视线。
达达利亚笑容爽朗,精神状态在一众执行官中脱颖而出,“好,这就算认识了!那么事不宜迟,准备出发吧?”
“当然,如你所愿。”祭司似乎不置可否地接受了新任命,只是转身瞬间突兀地轻启唇瓣:“即便以最高洁与纯粹的冰作为外壳,内里枯竭的火焰终将熄灭。我已为你预留一支挽歌。”
达达利亚瞬间意识到这不详寓言的意有所指。虽然遣词委婉,却无异于当面敲响丧钟。
这是谈崩了么?临别还要留下一根刺。初来乍到的达达利亚选择微笑看戏…从前深居简出的祭司竟然是个百无禁忌我行我素的家伙,瞧瞧这触逆鳞的手法多别致。
祭司甚至还在继续输出:“可见神明也有不如愿之事,地面上全知全能的神明无处可寻。女皇如此,风神亦如此。”
愈发地图穷匕见了。
女士目光霎时狠戾地锁定这大言不惭者,辨认他此言是否出于该死的怜悯或者别的诸如背叛的愚蠢心思。对生长于蒙德又被女皇赐予魔神力量的女士而言,风留下的痕迹不难看出,尤其世间那最精纯最自由的风…呵,不愧是祭司,连别国神明都能左右逢源。
她知道祭司在陈述事实,蒙德之乱不是风神意志所能左右的…但神明的不作为已让她失去一切,流尽泪与血沦为焚烧着故土的魔物。
就像祭司此前所言,他们都要燃尽岁月后将余烬敷在伤口。
围观的达达利亚竟诡异地无法捕捉祭司第二次开口的絮语,但从女士濒临极限的神态…他甚至已经能很有画面感地想象出她爆发的场景,犹豫片刻还是迈出一步,打算姑且先保下行事不羁的临时搭档。
而且虽然场景不太舒展得开…他早就想跟女士打一架了。
但意料之外地,原本怒火中烧的女士仅仅嗤笑一声,“你还真敢说啊。”
达达利亚顿时深感遗憾,他身旁的祭司则一副早有预料波澜不惊的样子,周身徘徊的寒意沁入骨髓。倒是有些意思,看来璃月之行大抵不会无聊了。
直到达达利亚与尼尼亚即将走出房间,背后突然沉默无比的女士才意味不明地再度开口:“不要忘记你的承诺。”无论是关于女皇,关于至冬,关于忠诚,或许还有她根本不会在意的…作为主祭的一曲悼歌。
怒火燃尽后某种炉灰般杂糅的情绪沉淀了数百年,太久,终将被弃之如敝履。但仍然要继续去燃尽,燃尽一切以求拥抱彻底终结。
达达利亚微微挑眉,注意到祭司冰蓝双眸似映出一抹火光般的日暮。而尼尼亚闻言只是侧过脸,向门边花瓶里仍绽放如初的冰结塞西莉亚花投去最后一眼。造物主永恒镌刻于这具冰霜躯壳中的慈悲,抑或是某种更深刻的冷漠,此时一览无遗。
“愿严冬庇佑你我。”他平淡地祷告并且道别,随即踏入被夕阳浸染的走廊不再回首,“回见。”
……
天使的馈赠。
匆匆归来的迪卢克刚进酒馆就注意到了众酒客视线的聚焦点——祖尔菲亚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猫耳与毛茸茸的大尾巴招摇过市引人瞩目,桌上只有一杯清水。
酒馆幕后老板冷酷抱臂,“总算想起来了?”
那把离谱的剪刀还局促地安放在二楼,占据了两张桌面…天知道把这玩意儿搬上二楼是多么艰辛的差事,墙壁上隐约多了几丝不显眼的刮痕。何况为了避免惊吓到客人,酒馆不得不暂时封锁二楼桌位。
祖尔菲亚歪着脑袋想了想,“谢谢你,它在哪?”
直白如斯,真难为他还知道在表达自己的诉求前加上一句敷衍的感激之词。
“哼,跟我来。”
猫咪难得乖巧地亦步亦趋跟着迪卢克上楼,只能说真的很爱大剪刀了。然后,迪卢克就目睹了剪刀违反物质守恒定律变回正常尺寸的诡异一幕。祖尔菲亚思忖片刻,剪刀继续缩小直至看起来像一把精致的银质钥匙。
扛着八尺长剪刀一路奔波的迪卢克:“……”
猫耳上下晃动的祖尔菲亚对此毫无察觉。他满意地将缩小的剪刀揣进兜里,随即就要往窗外跳,直到半个身体都探入空中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祭司大概来不了了。”
这话未免也太过简略了,可能指向的含意丰富无比。迪卢克不禁蹙眉,“什么意思?”
“嗯…我听见一个女人说要派他去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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