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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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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科考君臣说贤德

摔玉瓶虞候示心志

这天赵上交拿了几十枚样钱来见柴荣,道:“这些是新铸的小平钱样钱和大钱样钱,请陛下过目。”柴荣拿起样钱仔细端详,因为是新铸成的铜钱,显得光彩夺目。大样钱正面是‘周元通宝’四字,背面有的是日月星辰图案,有的则是龙凤呈祥图案。小平钱正面有字,背面则光滑无字。两种样钱皆字迹清晰,图案美轮美奂,铸造精良,分量也足。柴荣十分满意,道:“要工匠们加紧赶制模具,然后立刻往各州县。”赵上交应声说是。柴荣又道:“朕昨天去后殿看了看,工匠们日夜赶工,已经筑好了三十座熔炉,甚么时候可以开炉铸钱?”赵上交回道:“要等熔炉内外干透,查验无误之后就能开炉铸钱了。如果天气一直晴朗,没有雨水,最多七日之后就可以用了。”柴荣点了点头,道:“到时候朕会到后殿查看。”顿了一顿,又道:“听工匠们说,为了铸钱的事,你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赵上交道:“臣怕耽误了国事,误了陛下铸钱大计,故而一直在户部督促工匠们赶制模具。”柴荣道:“像你这样埋头实干的大臣不多,虽然国事重要,但也不要太累着自己了,抽空回家瞧瞧,和家人吃一顿饭,不要让家人担心。”比起下诏旌表,这句叙家常一般的话,更加令人倍感亲切,也倍感暖心。赵上交不擅言辞,只会埋头做事,心中虽然一热,但是却道:“新钱一日不铸成,臣一日不放心,也一日不会回家。”柴荣微微一笑,道:“朕给你一天假,回家瞧瞧,免得夫人孩子担心。”赵上交见他开了金口玉言,只得答应。

正在这时,礼部侍郎刘温叟进殿道:“陛下召臣来,有何吩咐?”他四十六七岁年纪,身穿一袭深绯色官服,中等身材,面色白净。柴荣摆了摆手,道:“刘侍郎坐下说话。”刘温叟坐在到赵上交身边,柴荣问道:“科考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刘温叟回道:“贡院已经打扫一新,就等着士子们应试了。”柴荣又道:“今年有多少士子应试?”刘温叟道:“不多,只三四十名士子应试。”顿了一顿,又道:“安史之乱以来,礼崩乐坏,文教式微,天下人都觉得读书没有前途,因此读书之人越来越少。”柴荣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道:“还有就是国家积贫积弱,天下人食不果腹,饭都吃不上,那有闲情逸致,静下心来读书?”刘温叟道:“陛下所言极是。”柴荣又道:“平定天下,离不开武将。治国安邦,离不开读书人。看来倡兴文教,修订礼乐,刻不容缓。今年的科考人数不足,但也只能先这样了。”刘温叟应声答是。

柴荣又道:“开科取士为的就是为国抡才,选取真正有才学之士。虽然人数不足,但也要做到宁缺毋滥。宁可位置空着,也不选无才无德之辈。你是今科的权知贡举,不但要甄别士子们的学识,还要考察他们的人品德行,此之谓德才兼备。有才无德谓之小人,有才有德谓之贤人。有才无德之人多狡黠无耻,譬如宋之问,为了一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不惜害死亲外甥刘希夷。再譬如崔颢,一《黄鹤楼》七言律诗冠绝天下,全诗意境开阖,气势弘大,风景如画。如此才情之高的人酗酒赌博,贪财好色,十足的登徒浪子。时人谓之拓驰不羁,飞扬洒脱,我却觉得他有才无德。进士及第的士子,将来都会步入仕途,若是有才无德,势必贪污索贿,徇私枉法,为祸一方。因此取才选士,要慎之又慎,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随心所欲。这是朕即位以来的第一次科考,绝不能出一点纰漏。”刘温叟欠身道:“臣谨记陛下之言,一定秉持公心,为国取士,绝不徇私舞弊。”

柴荣点了点头,微笑道:“赵尚书是广顺二年的权知贡举,不畏权贵,秉公取士,朝野一片赞誉之声,堪称德才兼备之贤者典范。”他言有所指,所说的权贵正是王峻。王峻被夺职贬官,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贬到商州之后,不反躬自省,反而愈加愤愤不平。没过多久,终于活生生把自己给气死了。赵上交忙道:“臣才智愚钝,比起周公、屈原、孔孟这些贤者,瞠乎其后,望尘莫及。陛下过誉,臣愧不敢当。”柴荣笑道:“贤就是贤,朕没有过誉,你也不必自谦。”又对刘温叟道:“自任礼部侍郎以来,你一直兢兢业业,大家都有目共睹。你人品端方大度,学识渊博窎远,操守皎洁无瑕,有你主持科考,朕才放心。”听到如此推心置腹之言,刘温叟不禁热血沸腾。这一刻即便柴荣要他赴汤蹈火,也会毫不犹豫。心情激荡之下,眼眶湿润,毅然道:“请陛下放心,臣绝不会辜负陛下之托。”柴荣嗟叹一声,道:“国家百废待兴,朕常求贤若渴,要是众大臣都像你们一样公忠体国,朕又何至苦恼?”这句话绝非牢骚或者无病**,而是有感而。无论是废除没有敕额的寺院,还是勒令孔家缴纳赋税,朝廷上一片反对之声。这两件事分明于国于民皆为有利,可是赞成之人寥寥无几,反对之人却比比皆是。而且一个个引经据典,振振有词,嗓门一个高过一个。要不是乾纲独断,当真要举步维艰,一件事也做不成。他自知之所以能够力排众议,乾纲独断,乃是打了胜仗,威望如日中天的缘故。要是换成一个平庸的天子,朝堂上还不吵翻了天?

柴荣下诏,命各地节度使挑选精兵送往京师备选。精兵猛将乃是节度使们的命根子,看得比甚么都重,岂是容易割舍的?但是柴荣阵前斩杀樊爱能等七十余名将官,天下震惊。从那一刻起,节度使们终于领教了天子之威。触怒了天子,是会挨刀子的。谁也不敢以身试险,为了保住官位和身家性命,只得乖乖交出麾下精兵。如此一来,节度使们的实力削弱,再也无法与朝廷抗衡了。

这些时日,李重进和张永德忙于裁减老弱病残,遴选精兵。他们为了充实自己的实力,都想把精兵猛士召至麾下。可是殿前都指挥使司优先挑选精兵,剩下不要的才交给侍卫亲军司。李重进犹是愤愤不平,心想同是禁军,殿前司凭甚么能优先挑选精兵?精兵都到了殿前司,侍卫亲军司岂不成了二流禁军?自己这个都指挥使,如何抬的起头来?自己也是皇亲国戚,岂能屈居人下,吃张永德不要的残羹剩饭?他越想越气,于是来到殿前司说理。

张永德正在正堂和魏仁浦说话,眼见李重进走来,于是皮笑肉不笑的道:“李太尉,甚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李重进重重‘哼’了一声,大声道:“歪风。”张永德鉴貌辩色,看出他怒气冲冲,分明是兴师问罪来了,当下道:“李太尉这句话,我就不懂了,可否说明白些?”李重进道:“魏枢相在这里,正好做个见证,评评理。”魏仁浦微微一笑,道:“李太尉何妨坐下,有话慢慢说。”张永德在自己的地盘上,就算和李重进水火不容,在外人面前,也要尽地主之谊,笑道:“是啊,坐下来慢慢说。”李重进一肚子的火,说不坐就不坐,道:“同样都是禁军,凭甚么殿前司优先挑选精兵,剩下不要的才交给侍卫司?”张永德心中冷笑,讥道:“我道李太尉为了甚么大事大动肝火,原来却是为了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火大伤身,这点道理也不懂吗?”李重进怒道:“这是小事吗?强壮魁梧、能打会杀的精兵都到了你的麾下,你倒是兵强马壮了,可是侍卫司都是孱兵弱卒。魏枢相,你说句公道话,他这么做对不对?”魏仁浦道:“陛下明诏,精兵健卒优先安插进殿前诸班。”李重进大声道:“连你也帮着他说话?”魏仁浦一个也得罪不起,只得道:“是陛下说的。”李重进见他推的一干二净,于是迁怒于张永德,瞪了一眼,道:“我去找陛下评理。”言罢拂袖而去。张永德看着李重进大步而去,心中暗笑,笑道:“他脾气暴躁,就是这样的人,枢相不要理会,咱们接着说。”

李重进来到皇宫,进了别殿,道:“陛下,我叫人给欺负了。”柴荣心中大奇,放下奏章,问道:“你是皇亲国戚,谁不长眼,敢欺负你啊?”李重进道:“除了张永德,还能有谁?我这都指挥使做不下去了,你另择贤能罢。”柴荣见他居然撂挑子不干了,当下道:“坐下慢慢说,究竟受了甚么委屈?”李重进坐下道:“他把精兵健卒都选去了,留下孱弱给我,这不仅仅在欺负我,还大有擅权之嫌。”不提柴荣厚此薄彼,而是大牢骚,指责张永德擅权。他是怎么想的,柴荣已然猜到八九不离十,心中冷笑,道:“大约你心中在想,我厚此薄彼,没有一碗水端平罢?”李重进梗着脖子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柴荣正色道:“你嘴上虽然没有说,心中却是这么想的。”李重进气呼呼的,并不答话。

柴荣问道:“平心而论,冲锋陷阵、斩将搴旗、驰骋沙场、攻坚克险,你们孰强孰弱?”李重进昂挺胸,当仁不让道:“那还用说,当然我强。张永德一付儒生模样,懂不懂兵法还很难说。不是我夸海口,咱们二人天差地别,高下立判。你让他执掌殿前司,还不知道他能否胜任?”柴荣道:“这就是了,军事上的才能,他不及你,你让他先挑选精兵又有何妨?你是霸王重生,是横扫天下的猛将,就算麾下只是二流精兵,一样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话说回来,让你先挑选精兵,他到我跟前来诉苦叫屈,我该怎么回答?”李重进给戴了一顶大大的高帽子,顿时气顺了很多,当下道:“别的我都能忍,就是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模样。”

柴荣心想他动不动就撂挑子不干,颇有威胁之意,将来如何驱使,为自己所用?决意敲打敲打,挫挫锐气,使他有敬畏之心。念及于此,当下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得进去,全在于你。你如执意要辞官,我现在就准了。你走了之后,我让张永德兼任侍卫司和殿前司都指挥使。省得你们成天到晚在我面前聒噪,这样也好,落的耳根清净。”李重进与张永德势如水火,最是见不得他好。如果他身兼二职,权势滔天。此消彼长,自己反倒成了个无官无职、可有可无的闲人,岂不笑掉了天下人的大牙?倘若真的这样,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他心中大急,站起身来,道:“我又没有说辞官。”柴荣问道:“当真不辞官了?”李重进信誓旦旦道:“说不辞决计不辞。”柴荣点了点头,道:“既然不辞官,就好好干。虽说你现在面上吃着亏,但是严加训练兵卒。因材施教,一群山羊也能成为狼虎之师,这样也显得出你与众不同的才能。我相信,假以时日,侍卫司不会比殿前司差。要把心思用在整军练卒上,不要纠缠于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你和张永德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绝不会偏袒哪一个。”言语中虽然有规劝之意,但也尽显天子威严。李重进仔细想想,觉得柴荣所言不无道理,于是告退。柴荣看出李重进的弱点,只略施小计,又打又揉,就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赵匡胤挑选完符彦卿送来的兵卒,交代完公事,已经是黄昏时分。正值六月时节,天黑的晚,外面还是大亮。他看了看天色,当下出了殿前司官署。快到了家的时候,只见路边一群人迎上前来,一人满脸堆笑道:“赵虞候,咱们等你多时了。”赵匡胤敛足止步,略一打量,但见这群人都穿着殿前司的军服,于是问道:“你们都是殿前司的军士?”众人纷纷答是。赵匡胤又道:“你们找我所为何事?”为那人道:“咱们叫殿前司给裁减了,没了去处,想请赵虞候高抬贵手。”赵匡胤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正色道:“裁减老弱病残,整军练卒,是陛下的诏令,你们求我也没有用。”

那人笑道:“虽然是陛下的诏令,可赵虞候如今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留谁不留谁,还不是你的一句话吗?咱们这些人凑份子,备了件薄礼,还请赵虞候赏收。”说着毕恭毕敬递上礼盒。赵匡胤虽然看不到盒中之物,但是猜想必定十分珍贵。他不但不收,反而将双手负于身后,道:“陛下信任我,才放心委我整军淬士。收了你们的礼,便是徇私枉法,不但对不起天地良心,更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你们说这礼我能收不能收?”话已至此,这些人如果有廉耻之心,势必羞愧难当,掩面而去。但是禁军的军饷多,一人当兵,足可养活一家。不当兵就断了财路,以后的日子便没了着落。因此人人死皮赖脸,谁也不肯离去。那人嘻嘻而笑,道:“赵虞候言重了,咱们拢共才二十五人,一点薄礼,算不上徇私枉法。”顿了一顿,又道:“咱们这些人当了大半辈子兵,除了打仗,别的甚么也不会做。都上有老下有小,一个人要养活一家,当不成兵,没有了军饷,断了粮食,一家老小只怕要活活饿死。”这是求之以情。一人瓮声瓮气道:“赵虞候若不高抬贵手,收留咱们,咱们今天就死在你面前。”这是威之以胁。又一人道:“赵虞候帮了咱们,咱们会记住你的恩情,来日方长,日后少不得孝敬你。”这是诱之以利。

赵匡胤手握裁减老弱病残、遴选精兵之权,人人趋之若鹜,竟相巴结奉承。为了留在禁军继续混日子,那些老弱病残想方设法、绞尽脑汁的拉交情走后门,当真不堪其扰。为了应付这些人,不胜其烦。他原本要严辞拒绝,但是心念转动,想到了一件事,于是道:“看你们说的可怜,我倒动了恻隐之心。不帮你们,似乎不近人情。帮了你们,又辜负了陛下。该如何是好,我好生为难。”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众人见他口气松动,似乎有了些眉目,无不喜出望外。为那人谄笑道:“这件事天知地知,虞候不说,咱们也都守口如瓶,别人无从知晓。再说做官是为了甚么?还不是多交朋友,捞点好处。”赵匡胤故意正色道:“你们当真会守口如瓶,决计不吐露一个字?”众人当下纷纷指天誓,这个说天打雷劈,那个说打下十八层地狱,一个个煞有其事。赵匡胤故作沉吟,道:“好罢,我帮帮你们就是。”众人无不心花怒放,为那人又递上礼盒,道:“咱们的心意,请虞候务必收下。”赵匡胤微微一笑,毫不客气的收下,问道:“你们的姓名还没有告诉我。”那人一指礼盒道:“咱们一共二十五人,姓名都写在纸上,放在了盒里。”赵匡胤点了点头,道:“明天早上来官署。”那人点头哈腰,连声说是。

赵匡胤走后,这群人仍久久不肯离去。这个道:“听说总有人走门路,可是每次都被赵虞候疾言厉色的回绝了。这次他居然收了咱们的礼物,你们说奇怪不奇怪?”那个摇头晃脑道:“其中的门道你就不懂了,且听我慢慢道来。但凡官宦,先是大张旗鼓的拒绝贿赂,恨不得敲锣打鼓,生怕天下不知道似的。待到搏得清官的美名之后,再收受贿赂。这样一来,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此乃为官之道,不可不知。”另一人道:“赵虞候看上去相貌堂堂,像是个正人君子,想不到最后竟然也是个贪官。十官九贪,这句话当真不假。看他狐假虎威,装模作样,我就觉得恶心。”言罢‘呸’了一口。众人越想越气,纷纷大骂赵匡胤贪婪无耻。又一人道:“管他是清官还是贪官,能留在禁军混口饭吃,总比扫地出门要好。礼也送了,佛也拜了,以后还要仰仗他,大家都积点口德。”

赵匡胤回到家中,一家人在围在桌旁吃面。他升任殿前都虞候之后,公务繁忙,每天早出晚归,有时三更半夜才回家。一家人都习惯了,因此没有留他的晚饭。贺贞放下碗筷,道:“你每天都早出晚归,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赵匡胤道:“今天的公务不多,所以早点回来了。”贺贞问道:“吃了晚饭没有?”赵匡胤摇头道:“还没有?”贺贞道:“锅里还有面,你先洗把脸。”言罢去厨房盛面了。赵匡义见二哥手上的礼盒十分精美,问道:“二哥,礼盒里是甚么?”他已经十六岁了,虽然和赵匡胤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是相貌大相径庭。赵匡胤肤色黝黑,浓眉大眼,脸庞棱角分明,一付赳赳武夫的模样。而他眉清目秀,红唇皓齿,举止安详,斯文隽永,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他比赵匡胤差不多矮一个脑袋,也不及他魁梧粗壮,看上去要小一圈。

赵匡胤放下礼盒,笑道:“我也不知道是甚么。”赵匡义道:“我要打开看看。”赵匡胤道:“你看就是。”赵匡义打开礼盒,一张写满姓名的纸条下面是一支玉瓶。他拿起玉瓶仔细端详,毕竟年纪轻轻,不识璞玉,道:“二哥,是支玉瓶。”赵弘殷道:“给阿爹瞧瞧。”赵匡义当下把玉瓶交到父亲手里。正在这时,贺贞端了面条出来,道:“吃面罢。”赵匡胤坐下,大口吃面。

赵弘殷见多识广,眼见这支玉瓶质地温润洁白,没有一丝瑕疵,料知价值不菲,自言自语道:“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难得的是这么大的瓶子竟然没有一丝杂质,是个好物件。”一边说一边啧啧称奇。赵匡胤问道:“阿爹仔细看看,这只瓶子值多少钱?”赵弘殷又凝目查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最后终于道:“这很难说,不过可以断言,最少值二三百贯钱。”赵匡胤大吃一惊,放下碗筷,道:“这玉瓶价值二三百贯钱,看来他们真是下血本了。”赵弘殷问道:“你说谁下了血本?这支玉瓶从哪里来的?”赵匡胤道:“别人送的,儿在半道给一群被裁减了的军士拦住,非要送我礼物。”赵弘殷问道:“他们不会无缘无故送你玉瓶,大约是为了留在殿前司禁军罢?”赵匡胤颔说是。赵弘殷道:“是啊,禁军里军饷多,一人从军,勉勉强强能养活一家,是个混日子的好去处,他们一共有多少人?”赵匡胤道:“他们自己说有二十五人。”拿起纸条交给父亲,又道:“阿爹你看,这上面是他们的姓名。”赵弘殷接过纸条,一一念出声来,又道:“不往多了说,就算这支玉瓶价值二百五十贯钱。他们一共二十五人,每人十贯钱。这虽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比起留在禁军,也算值了。”

杜氏皱眉道:“元朗,你可不能犯糊涂啊!天子器重你,给你升了官。如果收受贿赂,传到天子面前,一辈子的前途就毁于一旦了。阿娘不指望你飞黄腾达,但求你做个清清白白、本本分分的人。”贺贞胆小怕事,也跟着道:“阿娘说的对,你不是说过,天子一怒之下,杀了七十多个军官。万一知道你受贿,雷霆震怒,起了杀心,如何是好?赶紧把东西退回去罢,省得一家人为你提心吊胆。”赵弘殷却有另一番见识,道:“妇人之见,你们这都是妇人之见。国家穷困,官员们的俸禄也少。你们以为官员们只靠那点微薄的俸禄就能养活一家人,那可大错特错了。别说刺史、节度使、侍郎、尚书们,就算是当朝宰相,又有几个不在背地里捞钱,又有几个手脚干干净净?不收受点贿赂,不捞点油水,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杜氏问道:“照你说来,这礼就该收了?”赵弘殷捋了捋胡须,道:“这件事要看怎么说,官场上的事,不能太过较真,否则寸步难行。该收的礼还是可以收的,不能收的礼断然不收。”杜氏摇头叹息,道:“你这是在教孩子学坏,今天收点礼,明天再受点贿,久而久之,就成大贪官了。元朗刚刚受到天子的器重,说不定以后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你就不能教点好的吗?”埋怨之情,形于辞色。赵弘殷嘿嘿一笑,道:“我又没有说这礼非收不可。”

杜氏正色道:“元朗,不是阿娘说你,你能升官凭的是自己的本事。官虽然不大,俸禄也不多,但是心安理得,踏踏实实。人们常说升官财,可是财不是这样法。”赵匡胤笑道:“阿娘,儿没有想过受贿。”众人心中大奇,杜氏问道:“你既然不受贿,怎么还把玉瓶拿回家来了?”赵匡胤道:“阿爹阿娘,你们有所不知,这些日子,多少人向儿说情送礼,儿真是不胜其烦。儿适才本想严辞拒绝,但是忽然灵机一动。先假意收下玉瓶,明天到了官署,众目睽睽之下,摔碎玉瓶,以明心志,也好叫那些走门路的人都绝了念头,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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