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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诺伯格从那块地方回来。现在,他的胡子似乎变黑了些,灰色头里也有了些黑。他得意地笑着,露出一口黄牙。&1dquo;我现在感觉很不错。啊哈。有些事情可以持续很久,最久的就是鲜血的味道。”
他们穿过草地,走回停大众牌公共汽车的地方。岑诺伯格点上一根香烟,但这次没有咳嗽。&1dquo;他们用的是锤子。”他说,&1dquo;沃坦也许更喜欢绞架和长矛,可我呢,只喜欢一样&he11ip;&he11ip;”他伸出被尼古丁染黄的手指,重重地弹在影子前额正中。
&1dquo;请别再那么做了。”影子礼貌地抗议说。
&1dquo;请别再那么做了。”岑诺伯格学着他的声音,&1dquo;早晚有一天,我会用我的锤子,比那一下更重地砸到你脑袋上。我的朋友,你记住了吗?”
&1dquo;没错。”影子说,&1dquo;不过,你敢再弹一下我的脑袋,我就扭断你的手。”
岑诺伯格冷冷地哼了一声,说:&1dquo;住在这里的人,他们应该对我感激不尽。力量从这里升起。即使在他们迫害追随我的人、让他们不得不躲藏起来的三十年之后,这块土地依然出了一位伟大的电影明星。她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明星。”
&1dquo;朱迪·嘉伦?”影子问。
岑诺伯格只简单地摇了摇头。
&1dquo;他说的是露易丝·布鲁克斯。”南西先生解释说。
影子决定还是不要追问到底谁是露易丝·布鲁克斯,于是换了个话题:&1dquo;这么说,星期三过去和他们交涉的时候,是在停战协议的保护之下?”
&1dquo;是的。”
&1dquo;现在我们去把星期三的尸体领回来,也是在停战协议的保护之下?”
&1dquo;是的。”
&1dquo;我们知道,他们希望我死掉,或者离开这里。”
&1dquo;他们想让我们大伙儿全死掉。”南西说。
&1dquo;我不明白的是,我们凭什么认定他们这一次会公平交易?他们欺骗了星期三。”
&1dquo;那是因为,”岑诺伯格说,&1dquo;我们将在中心点见面。那个&he11ip;&he11ip;”他皱起眉头,&1dquo;是什么词来着?神圣的反义词?”
&1dquo;亵渎。”影子不假思考,脱口而出。
&1dquo;不是。”岑诺伯格说,&1dquo;我想说的是一个地方,比其他地方更加不神圣,是神圣的负数。在那里,没有人建造教堂圣殿,没有人愿意去,就算去了也立刻想离开。只有被人强迫,神才肯去那个地方。”
&1dquo;我不知道。”影子说,&1dquo;我不知道有什么词可以形容这种地方。”
&1dquo;其实全美国都是这种情形,有那么一点点。”岑诺伯格说,&1dquo;这就是我们在这里不受欢迎的原因。但在那个中心点,那里的情况更恶劣。那里仿佛是一个充满了潜伏危险的雷区,在那里,我们全得小心翼翼,绝对不敢打破停战协议。”
他们走到公交汽车旁,岑诺伯格拍拍影子的手臂。&1dquo;不必担心,”他阴郁地说,想安慰他,&1dquo;没有别人会杀死你的,除了我,没有别人。”
那天傍晚,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影子找到了美国的中心点,它就在黎巴嫩市西北部的一个小山坡上。他把车开进山路边的小公园,经过可以移动的小礼拜堂和石头纪念碑,看到了屹立在公园另一边的那座只有一层楼的195o年代的汽车旅馆。他的心开始沉下去。旅馆前停着一辆黑色的悍马车,看上去像哈哈镜映出来的吉普车。它蹲伏在那儿,又难看,又说不清目的。从这方面说,它又像一辆装甲轿车。房子里面没有灯光。
他们把车停在旅馆外面。车子刚熄火,一个穿戴着司机制服与帽子的人从旅馆里面走出来,公共汽车的车前灯照亮他的身影。他彬彬有礼地冲他们碰了一下帽子,然后钻进悍马车,开车离开。
&1dquo;大车子,小鸡鸡。”南西先生评论说。
&1dquo;你觉得旅馆里有床位吗?”影子问,&1dquo;我已经好几天没在床上睡过觉了。这地方看起来像正等着被人拆掉。”
&1dquo;屋主是德克萨斯州的一伙猎人,”南西先生说,&1dquo;他们每年一次来这里打猎。真不知道他们来猎什么狗屁东西。有了他们,这儿才逃过被拆掉的命运。”
他们下了公共汽车。在旅馆前等待他们的是个女人,影子不认识她。她脸上化着精致完美的妆,梳着完美无暇的型。她让他想起过去每天早晨出现在电视里的闻播报员,坐在一个完全不像客厅的闻演播室里播报闻。
&1dquo;很高兴见到你们。”她打招呼说,&1dquo;你一定是岑诺伯格,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你的故事。你是安纳西,总是喜欢恶作剧,是不是?你这个喜欢寻欢作乐的老头子。而你,你一定是影子了。你呀,让我们追你追得够开心的。”她用力握住他的手,目光直地凝视他的双眼。&1dquo;我是媒体女神,很高兴见到你们。希望我们可以尽可能愉快地完成今晚的交易。”
旅馆大门打开了。&1dquo;不知为什么,托托,”影子上次在豪华轿车里见过的那个胖男孩出现在门口,&1dquo;我觉得我们已经不在堪萨斯了。”
&1dquo;我们在堪萨斯州。”南西先生说,&1dquo;今天开了一天的车,大半都在这个州。妈的,这个州真够平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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