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与夜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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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温迪后,尼尼亚慢吞吞走回愚人众重金征用的歌德大酒店,一进门就迎面遇到了本次行动的主导者: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女士。华丽披帛暗光流转,她的存在诠释着执行官的权能与优雅,此刻正漫不经心站在门廊边。
“祭司难得晚归,被蒙德的风土人情迷住了?”
随即女士目光扫过尼尼亚,挽起一丝略带嘲讽的笑容,“你还摘了花?很好,很有闲心。”
金碧辉煌的门廊周围竟然没有一个驻守的愚人众属官或士兵,很难是巧合…唔,怎么感觉来者不善啊。
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为了避免麻烦,尼尼亚在地位稳固之前一直有意无意错开执行官们行动,但长久的躲避只会让怀疑发酵。这次任务与女士同行,正是分而化之的契机。
尼尼亚微笑开启组合技读条蓄力,用陈述事实的语气回复道,“我以为你会喜欢。”
“…你说什么?”
女士闻言微微怔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图。
尼尼亚没有在意女士的态度,平淡地向她展示手中之物:“如你所见,这是一朵塞西莉亚花。”
只可惜冬之祭司显然不擅长维系万物的生机。洁白的花朵肉眼不可见的深处冰冷僵死,只有美丽无暇的外壳仍留存于世。
看着这象征浪子真情的蒙德特产,女士不禁皱起秀美而不乏气势的双眉,“我不需要它。”
女士生长于蒙德,此次前往蒙德城途中的确曾失神注视远方的几株塞西莉亚花。那不过是一两秒的停顿,沉默的祭司将一切收入眼中,铭记在心。明明是冷冽的洞察却没有惊动任何人,这让女士心中不爽,同时忌惮与戒备暗暗滋生。
更何况,女士从未认可所谓“祭司”之名,无论是眼前冰封的塞西莉亚花,还是他现身至今的一切荒谬行径。
她突然沉声,几乎像是在质问:“尼尼亚·德内兹…告诉我,你的做法有什么意义?”
冰之女皇是人再也不会去爱的神,再也不会去爱人的神。也因此,女士无法理解尼尼亚以女皇与至冬之名广播善举福音的无用之功,更无法理解为何女皇会给予这样的人独一的祭司席位。
友爱与慈悲是不被需要的,只有向天理举起叛旗、洗净世界歪曲之源的怒火与永恒寒冬。
“你在排斥我。”
有着骨白色长发和冰蓝色眼睛的祭司答非所问,兀自绕过女士走向旅舍大厅窗台旁的小桌。桌面上有一个空置的花瓶,此刻正好派上用场。他低头继续侍弄那支死去的花,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似乎不为所动,“因为质疑?”
女士上半张脸的表情隐藏在夸张华丽的面具下,视线却牢固锁定那特立独行的同僚,一言不发地等待他真正的回答。
这便是默认了。
尼尼亚惊喜地对系统说:她竟然真的在怀疑我。
系统顿时肃然起敬。宿主的谜语人小连招一触即发!
静默似灯间阴影一样汇积成片。
“罗莎莉·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我与你有何分别?”
祭司终于抬起眼,将祷词吟唱,“我们燃烧与流血,如同太阳曾燃烧与流血。我们将过去与未来分裂,如同狼之分裂。我们点燃岁月后将灰烬敷在伤口,只有在融解至死后我们方能结束侍奉。”*
随着祷词中混沌意象徐徐展开,女士警惕地察觉周身温度持续骤降,甚至隐隐让思维变得迟滞。此即十阶冬之影响·严寒的气场:冬季穿透了衣物,穿透了皮肤,自血管向内寄居。*
她看见祭司难以捉摸的表情,死寂如冰的双眼,以及慢慢地,一分一分向上弯起的嘴角。
他…是在笑吗?
恍惚间某一瞬女士将祭司原本无暇的五官,眼、嘴、面部线条认知成无序却又相洽的偶然组合,就好像石质圣像倾颓碎裂后被拙劣地重新拼接,仍显出的一丝仅存的淡漠的垂怜。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絮语,混沌…灵光…
至此冰冷而清醒的祭司掌握主权。
“万事皆有终结。难道你不曾思忖耐心胜于蛮力的道理?”他节奏轻缓地打断女士即将出口的话语,“无须质疑,无须忧虑,我将永恒侍立于沉默之中,直至严冬降临。”
……
趁女士还短暂沉浸于与挽歌儿先生交谈产生的入迷效果,尼尼亚轻巧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痛不痒的话聊当然搞不定女士,这才刚刚澄清自己的立场,不急于一时。
他熄灭全部的灯,坐在黑暗中复盘主马甲的终末。
挽歌儿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有掩耳盗铃地向冰之女皇隐瞒相异的信仰。女皇大概将其理解为某位权能相近的失落魔神的遗脉,只不过同为严冬的忠诚拥趸,使用起
来利大于弊。某种程度上,挽歌儿先生所作所为与她曾经的温柔本性是相契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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