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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怀缨先回去,再敢往烟花巷里捡人吃剩下的酒糟,本王连你一块罚。”
王朗忙不迭应声,拨了把狼耳,忽听封璘在身后又问:“你方才喊什么?”
“沧先生啊——”王朗茫然。
封璘点点头,骤然冷下来:“少将军逛烟花柳巷的事,本王得空也会告知郡主一声。”
打走了一人一狼,封璘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珠串染红的虚影还在,“先生答应的事可当真?”
“这种事情,诓你作甚。”
红云一晃,转而飘到了沧浪脸上。
“最大的吕奉先八文钱一个,年初一的买卖不兴还价,你要是不要。”
沧浪枯着眉思索,阳光把他面上映得隐隐烧。
风纪官没钱,月例银子并年下的节赏算一块,还不够给阿鲤做几身衣裳。辽无极跟玉非柔年后要离京,沧浪信誓旦旦要送份大礼,扭头就想临摹一幅彭祖像以假乱真。
禁不住卖糖人的小贩迭声催促,沧浪跨步上前,把封璘业已抖搂出袖的荷包硬塞回去,向隔壁书画摊借来了跟墨。
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秋千顷的半世才情都流于毫墨之间。展眼间,一幅《山中听学图》跃然纸上,端的是法精湛。尤其是那伏案听学的小徒儿,乖巧中透着机敏。
倘若此时有人留心细瞧,便不难现画中徒儿的眉眼颇有几分熟悉,依稀能看出面前矜贵少年的影子。然而眼前人脸上是不带笑的,远没有画中人看起来讨喜。
最后一落就,沧浪叉腰端详,觉得甚是满意。在一片啧啧称叹里,他也没多要,举着用墨宝换来的“吕奉先”翩然来到封璘跟前。
“给你的,嗯,压祟钱。”沧浪想了想,说:“贺你岁如饴。”
封璘手里捏着糖人,一时间忘了自己贵庚,慢慢地,有一个笑,仿若天上落雨由地上的塘接着,在他脸上扩开涟漪。
皇都烟柳春好景,而相隔千里的应天府仍是馀寒料峭。
正午刚过,天又开始飘雪。江宁官道被碎絮似的白雪覆盖,其下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辙痕延伸的尽头,一辆轺车侧翻在冰雪地里,车轱辘犹在吱吱呀呀地转动。
高无咎从未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灰白的衰老的脸膛沉在昏暗里,像个孤魂野鬼。在他四周是一圈刺客的尸体,风雪把血污都掩埋干净,白皑皑的苍茫间唯露出乌金的靴尖。高无咎认得上头的牛图案,他在诏狱时曾经见过无数回。
身旁跪着的缁衣汉子抱拳说:“小的们接应来迟,望老恕罪。主人已在商社久候,请老移动尊步。”
“叫什么老,我还算哪门子老?”
高无咎积羞成怒,眉须狰狞地抖动着。他尝试向前迈步,奈何腿脚早已不听使唤,冰上打了几个踉跄,气急败坏地夺过那汉子手里的鬼头刀,颤颤地往雪泥里戳下去。
“封璘,封璘,好小子!咱们走着瞧。”
作者有话说:
【1】《史记·孙子吴起列传》,抱歉这两天眼睛在复查,更晚了…
第43章陶卮入酒波璘璘(一)
暮去朝来,季节荏苒。
隆康四年的春夏之交,距离“鬼头弥”案告结刚好过去半年。
晚风鼓袖仍有凉意,封璘臂间搭着襕衫,给沧浪披上。自个却松了里衬的领口,就着沧浪递过来的干净帕子抹了几把脸,面上犹带着疾奔过后的燠红。
“圣人准了?”沧浪手不释卷,半刻从书本上移开眼问。
封璘蹲下来,摘掉先生肩头的海棠花,捻在指腹慢慢搓揉:“鬼头弥的案子办得好,圣人很欢喜。这次清丈土地的差事原也不是多抢手,我不过求一求,他便允了。”
去年秋冬,下了几场绵绵长雨,跟着又是暴雪急催,畿辅千里粮种绝收,一时间人心浮动、流民为患。彼时最要紧的是疏荒赈灾,以防民力流失太过。
然而帝登基以来灾异不断,各地都在请旨蠲免租赋,通州、常平、江宁三仓贮存的漕粮难以应付这么大面积的灾荒。何况被淹的土地复垦尚需时日,外逃流民如何安置又成难事一桩。
就在朝廷束手之际,因婚事崩殂而被补偿了万顷良田的韫平郡主挺身而出,将高家早些时候下聘的十万白银悉数捐作赈灾之用,又表示愿把自己名下三分之二的子粒田交给流民耕种,免收三年子粒银,刨去供应定西的军粮,余下的粮食跟种子全由佃户自行支配。
此等义举引得流民感恩戴德,亦在大晏朝堂掀起不小的震动。
尤其是当除夕夜,有人在郡主府的庄田附近亲眼目睹白狼王出没,“郡主仁和以至天官赐福”之说顿时风满京城。
有如一缕清风徐来、一簇星火匝地,老晏人被灾荒和饥饿折磨得死气沉沉的心志骤然敞亮。隆康帝圣心大悦,不仅加封王正宣正一品护国公之衔,又将原定给其子王朗的闽州卫指挥佥事之职擢升为南洋海军大都统,许王家配享太庙的尊荣。
内嗅到了某种讯号,趁势票拟了一封奏折,请准在籍的皇室宗亲皆以郡主为楷模,纵使不愿意收容流民,也当从子粒田中每亩抽三分税银上缴国库用于赈灾。
子粒田的弊端早在庆元一朝就暴露无遗,皇室、外戚空占良田却不必负担税收,田中所得要么被挥霍一空,要么就像高家父子那样拿来豢养豪奴。于财政无益,于社稷有害,此番刚好给了朝廷下刀整饬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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