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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店门的时候，春突然站住：&1dquo;这里的狗狗听了我的话以后，说不定会去报警哦。”

  &1dquo;不是睡着了吗？”我指着迷你腊肠犬。

  &1dquo;不。”春的眼光落在一边的笼子上，&1dquo;那边的金毛看起来很聪明，事情一定会很棘手。”

  &1dquo;到那时再说吧。”我在春的背上推了一把，店员对着什么都没买的我们寒暄道：&1dquo;多谢光临。”这刺痛了我的胸口。

  在停车场上自己车的时候，我又问了一句刚才忘记询问的。

  &1dquo;通过基因密码得出的英语单词&1squo;arson’，那也是你想到的吗？”

  &1dquo;那是偶然。”春笑了，&1dquo;最吃惊的人大概就是我了。”

  花

  &1dquo;我不怕手术。”父亲说，又补充道，&1dquo;我没在逞强。”

  我把自己的轻型汽车停回公寓，搭春的车去医院。病房里的父亲在看到我们俩后神色轻松不少，问：&1dquo;你们两个出去玩了？”这话和以前一样。&1dquo;都二十多岁了，哪还有兄弟俩出去玩的。不觉得恶心吗。”我回答道，春在一边挥了挥拳头。

  父亲的脸看起来比上次探病时更削瘦。虽然外表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日复一日地消瘦却依旧让我心痛。

  &1dquo;终于要到明天了。”春说。

  &1dquo;执刀医生又不是我，再拼命也没用。”

  我看见了父亲枕边放着的报纸，心下暗暗吃惊——父亲也看了吗？

  我很担心，报纸上应该有刊登葛城的照片。父亲有没有现那照片里的男人，就是当年强暴母亲的少年？葛城并不是他的本名。那个男人在狡猾地更改了姓名后照常生活。黑泽告诉我，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专门从事贩卖姓名以及户籍的交易。那个男人只要在这些人当中随便找一个，就可以得到假名。那男人一定认为这样就可以与以往一勾销了吧——&1dquo;是的，结束了——”无法原谅。虽然无法原谅，但对现在来说或许还算有点好处。因为名字不一样，父亲可能并没有注意到葛城的真实身份。

  &1dquo;之后就再没有生过纵火案了。”父亲说。

  春低着头回答：&1dquo;是啊，大概，以后也不会生了。”被他的冷静所鼓励，我也装作毫不知情：&1dquo;不会生了吧？”从窗往外望去，可以看到一片天空。这是个令人心情愉悦的晴天，我望着窗外，不知不觉地伸了个懒腰。

  &1dquo;我不怕手术。”父亲的后脑勺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冥想，&1dquo;我也不怕癌。”

  两年前动手术时，父亲不曾这么说过，我感到不安。

  &1dquo;那你怕什么？”

  &1dquo;没什么可怕的。”父亲睁开眼微笑，目光投在天花板上，像是在追忆着什么，&1dquo;你们妈妈到仙台来的时候，我挺害怕的。”他说，&1dquo;她突然就冲到了市政府，还带着个大包裹。冲到我面前说，&1squo;喂，我们一起生活吧。’。”

  我想像着当时的场景，这怎么可能，我暗想。

  &1dquo;然后还接着问我，&1squo;你家在哪儿？我想去放行李。’。”

  &1dquo;竟然冲去市政府干这种事。”春说得有些苦涩，&1dquo;不过话说回来，那时的妈妈还不是仙台市市民吧。”

  &1dquo;你们妈妈就是那啥来着——惊天动地的大美人，我的同事全都看得瞠目结舌。等她不在之后，记得我还要拼命地解释。大家都像是认定我贪污了公款似的，气势汹汹地想要弹劾我。当时我倒是真的很害怕。”

  春靠在圆椅上眯着眼睛。

  &1dquo;那么，”过了一会儿，父亲的语气变了，&1dquo;我有事情要问你们。”

  &1dquo;啊&he11ip;&he11ip;果然还是来了。”我缩了缩身子，然后用力挺直，像是在做暴风雨前的准备。我用手搓着自己脸颊，想用手捂住耳朵，但这未免也太过露骨，只得放弃这个想法。父亲的语气像是挑着大酒桶般沉重。

  &1dquo;你们瞒着我干了些事，是吗？”

  他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我感到胃部一阵痉挛。虽然我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但父亲的表情却是认真的。吃了个钉子，我只得垂下视线。而当我侧眼望向弟弟时，才现他正闭着眼不一言。与其说他是在做觉悟，我倒觉得他正在享受窗边那盆花的芬芳。

  &1dquo;干了些事&he11ip;&he11ip;是什么事？太暧昧了。”我硬起头皮回答父亲的问题，连原本谄媚的笑容也变得僵硬。

  &1dquo;坏事。”父亲立刻回答，眼神像下达判决的法官一样凝重。他交替着注视我们，时间缓缓地流逝，但父亲依旧用他的双眼观察我们。

  &1dquo;什么都没干啊。”我用尽全身心地伪装平静。春转过眼，直视着父亲，点头道：&1dquo;什么都没干。”

  &1dquo;是吗。”父亲说，他的脸上写的不是遗憾，而是既往不咎。他既没有翻开报纸给我们看社会版面上刊登的&1dquo;路边抢劫杀人”的报道，也没有对我们怒喝&1dquo;快说出真相”；既没有利用父亲的能力与威严对我们突然袭击道&1dquo;我已经看穿了一切”，也没有半威胁半哭泣地对我们说&1dquo;难道你们对手术前的爸爸都不能说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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