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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血液直直衝向同一個地方,緊著繃著僵硬著。哪還有什麼理智,只有一個念頭,一個字,擲地有聲而又迫不及待:「要。」
不知過了多久,一側車窗的玻璃被人敲響。
6聞鍾將跪趴在座椅下方的夏遇安一把撈起來。眼前人的嘴巴腫了紅了,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夜色中閃亮著,臉上既有挫敗後的委屈,又有不甘心中的兇巴巴,可憐又可愛。
6聞鍾怎麼會願意別人看到他這副樣子,一條備在車上的羊絨薄毯兜頭蓋下去。快整理好衣褲,車窗降下一條縫,臉上早已恢復一本正經的樣子,聲音也聽不出任何端倪:「什麼事?」
車窗外,趙俊身後站著數位正在現場調度的交警,「6總,前方車輛發生刮擦,可能要堵上一會兒。」
「好,知道了。」6聞鐘點點頭,車窗復又降下,隔絕掉外界的一切嘈雜。
被這麼一打岔,激情褪去,空氣中節節攀升的氣氛瞬間冷卻下來。
夏遇安已經坐回到旁邊的座椅上,毛毯扯下來丟在一邊,髮型是徹底沒法看了,全靠顏值強撐著,半張臉埋進豎起的風衣領口裡,背對著人,別彆扭扭著。
6聞鍾順手揉了一把他的後腦勺,「剛才這麼主動,現在知道害羞了?」
夏遇安虛虛地看著車窗外,啞聲問:「有煙嗎?」
當然有,只是自從兩人在一起後,6聞鍾從不在他面前抽,更是將煙換成了味道比較淡的外煙。他從銀色的煙盒中彈出一支,吸了口點燃,然後夾在指尖遞到夏遇安的唇邊,「抽菸並不能解決煩惱,但說給男朋友聽,就有解決的可能。」
夏遇安低頭含住純白的過濾嘴,淺淺抿了一口,煙味不嗆還有淡淡的香,「沒有,就是好奇想嘗一下。」
6聞鍾一瞬不瞬地盯著人看,生疏抽菸的樣子也這麼性感,數了三下,馬上收回手:「夠了,壞習慣不要學。」
一支煙抽完,6聞鍾按開天窗,凌冽的冷風灌進車廂,吹散了本來就不濃烈的煙味。
夏遇安窩在座椅上再沒有說話,薄薄的眼皮輕闔著,安安靜靜。耳邊是風聲,也有男朋友溫柔的一句,「想說的時候,隨時都可以跟我說。」
鼻腔沒由來的一熱,夏遇安閉著眼如夢囈般:「我不是原來那個『我』。」
*
等了許多日,也沒等來那天匿名照片的下一步動作,夏遇安沒有提,6聞鍾也很有默契地配合他沒有再多問。
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6聞鐘被年底更頻繁的工作會議和酒會應酬絆住時間。夏遇安則每日宅在家裡研讀劇本,做人設分析。過完農曆年,他就要飛到法國,參加至少為期一個月的培訓。當然,時不時他還需要應付一些,實在推不開的晚會直播錄播工作。
再加上夏遇安老年人的作息,幾天下來,別說相處,真正能見到面的次數都寥寥無幾。經常是夏遇安睡了,6聞鍾還沒回來。
又是一個深夜,夏遇安看著劇本入睡,主臥內亮著柔和的暖橘色閱讀燈。
朦朦朧朧間床墊另一側一沉,有溫熱的吐息靠近。憑著本能,夏遇安翻了個身,沒有睜眼也準確抱住了人,「怎麼這麼晚?」他已經有意在午睡時多睡了一會,並在晚飯時特意喝了一杯雙倍濃縮黑咖,看著劇本撐到近11點還是沒等到人。
6聞鍾雙手撐在枕頭兩側,低頭跟夏遇安交換了一個法式熱吻,然後虛虛地壓下,將頭埋在他的頸側,像汲取能量般貪婪地深深吸了一大口。
夏遇安已經被親醒了,閉著眼嘟囔了一聲:「晚上應酬沒喝酒啊。」
耳畔傳來6聞鍾因為不透氣而有些瓮聲瓮氣的聲音:「沒有喝,回來拿點東西。一會兒還要出去一趟。怎麼沒關燈?」
夏遇安此刻被6聞鍾說話的吐息癢的不行,躲著睜開眼,「這麼晚了還出去?」
6聞鍾沉沉地「嗯」一聲,躲開男朋友的視線,用被子把人裹緊了抱在懷裡,手伸到床頭柜上按滅了閱讀燈,「抱一會兒。」
沒幾分鐘,黑暗中被調成靜音模式的手機屏幕閃動,6聞鍾只看了一眼,沒有接,而是親了親被子裡人的額角,輕而溫柔道:「晚安。一覺睡醒就什麼事都沒了。」
車沒熄火,就等在樓下,6聞鐘上車的同時才接起電話,「東西拿到了,現在去哪?」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6聞鍾冷哼一聲,拉開副駕座上的旅行袋,露出裡面成疊的現金還有一些古董珠寶,拍了一張照片傳過去,手機再次貼回耳邊,「現在信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親眼看到它們了。」
對方終於報了一個地址,6聞鍾快輸入在導航里,是個荒廢的工廠倉庫,一小時左右車程。
對方又一次警告他:「只能你一個人來,你要是敢耍花招,這些照片下一秒就出現在網絡上。」
6聞鍾冷冷回了句,「知道。」掛斷電話,一腳油門消失在夜色里。
如果說他看到手機里易凱發過來的照片不慌不亂,那肯定是假的。但沒幾分鐘,就調整好心態冷靜下來,不論如何最重要是把這些照片從源頭上切斷。對方發到他這裡,想必不可能只是為了亂他心神,肯定還有其他更直接的目的。果然,沒多久就接到易凱的電話,直截了當讓他準備現金。
6聞鍾以沒有這麼多現金為由,故意拖著時間,引誘易凱多說話,又提出家裡有部分現金和幾套古董珠寶,算起來價值過他所提的數值。實在是電話里6聞鍾淡定的語氣令人心裡發怵,原本就窮途末路的易凱不想多生事端,沒多想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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