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浪漫的情书在粉饰表象4（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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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咲翼学院内连接大学部和高中部的一条小径，此刻只有佩珀和这位姓羌的教授在这上面走着，安静的氛围中只有路旁树木叶子出的沙沙声来填充。
明明是主动来与自己见面，但却迟迟不开口，佩珀注意到了对方墨镜下的双眼一直盯着自己看，好似在观察，于是便率先问道：“怎么？不习惯和现在的我聊天？”
羌教授沉吟下后点点头：“嗯，有点现实……不过荒唐的事见多了，我这个当了半辈子研究者的老头也算是涨了点世面。”
“别说的你自己很孤陋寡闻般，也别把我归类成什么‘异形’……我只是个活着的人类罢了。”
与先前和芙蕾拉她们聊天时不一样的说话腔调，佩珀此刻的口吻成熟而又自信。她摘下那副度数高到能眩晕人的厚镜片眼镜，同时还把扎在辫子末端的蓝色带被解开，如墨的黑，丝似囚禁千年重获自由的恶魔般肆意散开。
仅仅只是几个小动作，如某种对自己下达心理暗示般的行为，学生的青涩在身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独特的孤傲气质在佩珀身上流露着。
“当然，这种学生装我也有点不喜欢，尤其和像你这种知情人对话时，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只头埋在沙子里自欺欺人的鸵鸟，但不得不说的是这样生活着很方便……现在这样子你会看着舒服些，应该能看见曾经的我半点影子吧？”
“所以扮成一个学生伪装着，不麻烦吗？”
“纠正，不是伪装，而是继续现在的我的生活罢了。‘这个我’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和人际关系在这个社会上，这一点不可能改变，而‘我’也有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和意义在，这两者并不冲突。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在于，我需要借助两者间的不同点来保持不崩坏。”佩珀解释。
“对此方面研究涉及不深，我并不理解，但你……我总觉得很像只寄生虫。”
“随便，只是下次别再当面这么形容我，女士可不喜欢被比作虫子。”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建筑物的阴影里，羌教授也摘下墨镜，露出了下方掩藏的双眼，灰白色的眸子极度接近于眼白的色彩。他的眼睛由于病理性的损伤，使得原本虹膜内的色素产生异常，同时也变得畏惧强光线下的环境，所以时常得戴副墨镜来遮掩下。
“来的路上听见学生说生了些骚动，怎么了？”
“嗯，一个女学生跳楼……主要其口中还念着类似魔法咒语之类的词汇，有点蹊跷。”
“听着像是魔法师会干的事，八九年前我就见过一起魔法师引起的杀人案，所以你的看法……”
“不知内情所以没有具体看法，但有预感，可能有些无法预见的事正在生中。”佩珀说，“你也见到了在医务室外和我聊天的那三个女生了吧？多亏她们的帮助才能救下那个跳楼女学生，不过其中两人有点特别。”
“特别？”
“一个是很普通的女学生，这位可以无视。那个打扮花哨的女生来自苍，是个擅长潜入的多面间谍特工。最后那个高个子的则是在一个月前入境洛邑的，来自新正教的魔法师，任务据说是为了缉拿一个背教者……真是有意思的组合。”
“照常理苍应该跟新正教不会有往来才对，当年闹出的那起大事件，即使是我这种局外人也有所耳闻。”
“巧合也好，有预谋也罢，只要多调查下，自然就能知道真相，我不喜欢任何脱离掌控的突意外……但至少那两个女生的性格不赖，我喜欢所有心地善良的人。”佩珀操作着手机对某处人员下达着命令，“所以你今天为何特地来找我？你不是讨厌和我主动见面吗？”
羌教授停下脚步，拐杖改为双手撑着立在身前，像位武士拄着自己的爱刀般，微微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在不经意间流露……仔细想来，他在年轻时绝对是那种无论在身高、身材还是颜值都无可挑剔的男性，即便年纪大了，以现在目光来看也是个颇有韵味的中年大叔，成熟而又可靠。
接着他闭上眼，似乎在思考，近在咫尺的身形却又有点模糊和遥远。
这个年逾五十的中年人脸上的表情一直很少，因为半生岁月已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触动他那颗年老的心。佩珀无法从那张无表情的面庞中读懂些什么，即使她比对方经历了更多，因为过来人拿着自身的经历来衡量他人和比较，再自作聪明单方面下着定论是种很愚蠢的行为。
不过佩珀一时间忽然觉得这人在自己眼里好像只风筝……一只摇摇欲坠的风筝。已经没有线牵着他这只风筝，他只是在乘着风滑翔，一旦风停了，风筝也就落到了地上。
羌教授开口，嗓音斑驳而又沧桑：“就是心愿即将达成，想要找个人分享罢了……一切都会在明天给出个结果，不过我无法保证能平安结束，所以最后如果生未知的意外，你必须多担待一下。”
“这你不必担心，必要的保险栓已经备好，即便生失控，也有足够的武力来应对……毕竟‘神’和‘怪物’就是得这么被使唤的嘛。”佩珀点点头，“无意间似乎能明白了些你的心态。”
“那就好，我不想说谢谢。”
“至此，如果没要紧的事我就走了，毕竟我现在还有件更重要的事必须处理。”
羌教授这才注意到佩珀手中从刚才起一直拿着什么东西。
“情书而已，今天刚收到的。”佩珀解释。
“你会接受这种东西？”
“就当是给‘我’的补偿好了，‘我’似乎很爱看情爱类的书籍。”佩珀产生了些奇怪联想，“等等，你这个老头子也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女生般对这种八卦感兴趣？”
“你误解了，只是这让我想到了自己当年喜欢的那个女孩。她并不是个感性的人，也不温柔，是个很刁蛮任性的人……你可以理解成野蛮女友那类。我们在一起很久，虽然心知肚明大家都彼此喜欢，但是羞于承认这点。我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告白，结果有天她忽然大声对我说‘告白这事很令人害羞所以就把想说的话写成了情书’。然后她就啪地将情书塞我手里，要求我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看完，同时还胁迫我看完情书后一定要给她个‘我也喜欢你’的答复，否则她就要将情书撕碎塞我嘴里。”说着说着，羌教授也笑出了声，“其实不读情书，我也能给出这答复的……”
“好浪漫……也好野蛮。”佩珀中肯评价。
“所以过来人的建议，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答复对方。”
佩珀沉吟了下，于是拆开了信封，毕竟现在有个比刚才那三位女生更加靠谱的过来人在，但接着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收回前面的话，我理解错了，这并不是情书。”佩珀毫不犹豫地撕碎了信，爱情的浪漫在眼中转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目光，“这是张威胁信，一张二十三万人质的威胁信。”
——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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