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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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伯宗和丁翎都露出讶异之色,丁翎道:“这样的绝顶高手,我们怎么从未听说过?”
聂小鸾道:“人家低调呗!”
桑重道:“掌门师兄,今晚我想再去一趟金波门。”
黄伯宗道:“还去做什么?”
桑重道:“我总觉得白露仙子和周鑫娘子盗取天璇钟,不仅仅是为了嫁祸钟晚晴。那座迷宫也不是金波门这样的小门派的手笔。他们背后多半还有人,发现天璇钟丢了,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
黄伯宗点头道:“还是你心细,四师弟,你们一道去罢。”
说完正事,丁翎向聂小鸾使了个眼色,聂小鸾看向桑重,嘻嘻笑道:“师弟,你带唐姑娘回来是打算成亲么?”
桑重垂眸不语,神色似乎有点茫然,半晌道:“她家里出了事,我只是带她回来暂住一段时日。”
没有立刻否认,又说只是暂住,黄丁聂三人见他态度模糊,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虽然好奇,也都知趣地没有多问。
桑重很会侍弄花草,院子里卉木葱蒨,有杜鹃海棠,玫瑰牡丹,芍药百合,长势极好。
阿绣掐了一朵粉芍药,别在鬓边,临水照着,引得两只彩蝶飞过来,围着她翩跹起舞。她变出一把海棠花瓣,抛入池中,那些鲤鱼以为是鱼食,都伸嘴衔接。
雾葫儿走来道:“唐姑娘,珠尘院收拾好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阿绣眨了眨眼,道:“待会儿再去罢,你带我去五长老的卧房看看。”
雾葫儿是个傻小子,听她吩咐,便答应一声,带着她去,也不觉得一个姑娘家初来乍到,便要进男主人的卧房有什么不妥。
桑重毕竟是故宋时的宦家子弟,干净整洁,布置考究的卧房里还有那个朝代的风雅残留。阿绣挥退雾葫儿,自己在房中东看看,西摸摸。
桌上摆着一篮插花,主花是大朵牡丹,配花是栀子花,石榴花,含笑,萱草,竹篮编得十分精巧,花朵错落有致,赏心悦目。
阿绣却看不顺眼,撇了撇嘴,将牡丹移到旁边,变出两枝海棠插在主花的位置上,端详一番,满意地笑了。
走到床边,揭起青纱帐幔,她眼睛一亮,床头摆着一卷书,封皮上赫然写着:隐芝大洞经。她脱了丝履,歪在床上,翻开封皮,见背面有字:赠桑道友。落款竟是经书的原主费元龙。
原来桑重和费元龙认识,阿绣有点意外,看了几页,困意上涌,便搁在枕边睡了。
桑重回来,雾葫儿告诉他:“唐姑娘在您房中呢。”
桑重便在书房里换了身衣裳,走到卧房门口,又踌躇一会儿,方才进去。
看见桌上不伦不类的插花,他不禁笑了,床边脚踏上放着一双大红丝履,仿佛两瓣凋落的红莲。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搴起帐幔,看着阿绣安恬的睡颜,出了回神,拿起枕边的经书,坐在床边心不在焉地翻着。
日光西斜,阿绣醒来,望着他浸润在金光中的脸,神情活泛起来,眼珠转了几转,道:“黄掌门他们知道你带奴回来了?”
桑重嗯了一声,道:“他们知道你认识钟晚晴,我说你和她只是交情一般的朋友,他们不知道我去过掬月教,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他们若是问你什么,你莫要说漏嘴。”
阿绣默然片刻,眼中光彩黯淡,说了声知道了,转身背对着他。
她发髻睡得凌乱,桑重伸手替她拢了拢,道:“我不是怕丢人,嫁过人也没什么的,你这样的容貌,若没有家世修为傍身,难免会有些坎坷。我只是怕你被掬月教连累,钟晚晴行事乖张,霍砂又是绝顶高手,这两人迟早会惹出大祸。”
阿绣怔住了,她是钟妃身边的侍女,受钟妃恩惠良多,自觉为了她的子女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不会被掬月教连累。
活了几百岁,她头一回听人这样为她着想,还是一个被她算计,被她欺骗的人,心里又热又酸,感动与愧疚交杂,忒不是滋味。
“你当真这么想?”她斜眼睨着他,眼角泛红,语声哽塞。
“我骗你做什么?”桑重说这番话,固然出于真心,也不无目的。
他想动之以情,让阿绣卸下伪装,坦诚地告诉他,她与他的相识本是一场算计,掬月教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阿绣翻身坐起,眼中泪花闪烁,双手捧住他的脸,亲了几下,埋首在他胸前,闷声道:“你是不是为了孩子,才对奴这样好?”
美人香吻弄得桑重有些飘飘然,他拥着她纱裹的娇躯,缱绻的目光融化在夕阳里,道:“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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