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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司马厝的视线牢牢锁定着他,而声音越来越低,“是卿安因此施压,逼你沦落至今这般的境地?”
仲长栾半晌未动,形销骨立便已是说明。
如何否认?
随后即是内情桩桩件件,皆陈述于前,几经周折却也简略,似是轻而易举地就能翻过了篇。掌印在京权势大盛,党下骄纵不缺有人妄图觊觎国难财,捐钱很多而真在凉州派上实用的寥寥无几,流民纷纷入军投奔也是无奈,在乱世之中背井离乡,便也算作难得的机遇了。
毕竟谁又能预料得到,明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茶棚显得是越发的寂寥,在昏沉的碎影当中岌岌可危。
老妪颤唞地挪动着步子,仿佛下一刻就会把骨头都给摔折了,肤色也是现出不正常的紫黑,虽少走可那脚下的鞋面也还是磨损得不成样子。同那许许多多的人一样,忧心忡忡,万不得已。
许久,司马厝才艰难地移开了目光。
“讨诸掌印,由其定夺。”
(本章完)
第102章诛己路“是要给赏,还是问责
灯酒笙歌初起,澧都犹似未暮。
小船悠悠地划进城中河,两岸是层层亭楼,轩苑花间。纤纤玉手拨弄之间,香纸做的干花纷纷洒洒从上飘落,粉郁生暖。这即是京贵们的桃源仙宫。
“呦!瞧这位小爷年龄也不大,想是对这里还不熟悉吧,我让怜姐儿带你去逛逛。”罗衣妇热络地上前招呼道。
“话不是这么说,这位可是在满都声名鹊起的祁大人,可不能轻易怠慢了去!”这时船屋的门被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嘴里这般说着的时候连那眉毛都飞到了头顶上去,像是沾得了喜气得意不已。
罗衣妇忙躬身行礼,带了歉意,连连道:“恕奴家眼拙,竟不知……”
“行了。”一柄象牙箸扇子从里边伸出将布帘挑开,露出祁放那张明暗分异的脸。凤目幽深,那颗虎牙在他带了笑时忽而隐现,穿的紫色锦袄,稍显贵重却也没有掩盖住那炽烈的少年气。
“才听提过的,把你们高坊间的芸姐儿叫出来。”祁放没有走下去的意思,只是微眯着眼睛要求道。语气不像颐指气使而是极为自然,轻飘飘入耳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不容抗拒之意。
罗衣妇应声退去之时面露忧难,后又极快地掩去了。
衣袂翻转流连,抬价的名堂是层出不穷。芸湘始终抱着琵琶在旁冷眼瞧着,被指责不知好歹也是不作任何表示,让人看了都为之捏一把汗。所幸这般长时间,祁放都并没有对此计较。
沈沧济不是打死不认吗?不是风轻云淡吗?不是一次次的路过而对他们娘俩视若无睹,在他驯兽伤痕累累的时候还加以脚踩挖苦吗……剑姬日日夜夜祈求昭王放了她,望眼欲穿,也就他一人听不见看不见。
芸湘没有侧脸躲避,而是抬眼正视着他道:“不知大人此为何意,可是在下有了得罪之处?”
光投集中,待里头的情形被看清时,无数人俱是大惊失色,巨骇之下竟在这瞬间似乎连呼吸都不会了!
芸湘一怔,万没有料到会是这般。
如今就该是这般的下场,不是吗?
“生父所赐,不劳大人费心……”芸湘闻之,脸色越发难看,她抱起琵琶便转身欲走,却不料一回头便见场中央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个铁制困笼。
若是因为其他事情遭到埋怨也就罢了,可是,她于教坊潜心研修音律多年,头筹赞誉唾手可得,技艺甚精,如何能被这般毫无理由地随意贬低?
故而她冷笑着道:“诚然,琵木轻量,怎可比之大人的随手一掷象扇?”
任凭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祁放未置可否,他从来都只听得凌然舞剑之伴乐,激锵振心而非哀转凄长,故只是说:“像你这样就是弹一辈子都不会有人为你赎身,还有,你的姓也该改改。”
祁放没看她,答得干脆而毫不客气,“花钱赏乐,不想听得这样难听的曲音,浪费时间还坏兴致。”
岂止是炼狱般的场景?
被困在其中那像个巨大肉球匍匐挪动的人早已面目全非,而身上那被烙铁烫得发黑的皮肤却格外清楚,烧焦的气味从此不断传出,一下一下地刺激着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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