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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古神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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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神力浩瀚如海,霎时将天际渡成了银白,灰蒙蒙的云散了开去,昆仑山的上空比任何一个白昼都要明亮耀眼,恢弘的神息包围了清婉,光雾笼罩之下,缥缈的人影从石桥上走下,每走一步,都能朦朦胧胧瞧见变化。    老山神弯下去的脊背再没有挺起来,神力一点点从他身上抽离,从脚到头,慢慢化成了灰褐色的石头,最后石化成拱手垂拜的人像,也再没有挪动半分。    他本就只是天地间不起眼的一颗山石罢了,无意间得了兮扬上神的神力化作人形,受托守着昆仑山守着雍圣殿,守着转世归来的兮扬上神,这本就是世间极大的荣幸。    这八万年低调守在昆仑山当个山神也算是尽了责任,如今把这一切还回去也是该的,无论是为了当年受三界尊崇的兮扬上神,还是在他身边生长化形的清婉小仙。    伴着老山神完全石化,他身上的最后一丝神力尽数进入清婉体内,光雾中的人影身上银光大涨,划亮了远处天际最后一处阴暗。    看着这一幕,白晔眼中万年不变的淡然终于彻底不见,内心深入深潮暗涌。    不知何时,渊泽岭四周腾起层层仙雾,浓郁仙气绕满了整个山头。    石桥从浮屿处开始一点点破碎坍塌,碎石落入深渊之中,静得听不见半点声响,漂浮在虚空上的朦胧光雾渐渐散去,银光之中走出的少女赤着双足,踏着虚空一步步走下。    深沉的墨绿色古袍随风迎展,点点银光流溢其上,勾勒出腰际的锦带腾着远古梵文,左右两侧各挂着一件小巧的玉器,流苏如银色流瀑一般从腰间直泻而下,散在裙摆处,映衬着裙摆暗纹描画的九州河山。    乌黑如浓墨的长夹着一缕银白垂至膝弯处,原本简单挽起的髻也变了模样,仅用一支乌木簪子松松绾住了脑后的丝,似乎随时都会掉落的模样,偏生这个模样,最似史卷上描画的古神祇。    银色水纹印记在额上浮现,漆黑瞳孔中浑浊散尽,一片清明,深邃悠远,眼波流转的一刹,湮灭了世间芳华。    三界九州俱被这银光笼罩,唯有这一刹,世间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光明照耀,仙、妖、神、鬼都不自觉得垂下了,连人界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这一刻万籁俱寂,世间皆向这位陨落八万年重新觉醒的古老神祇垂朝拜。    唯有白晔一人,能昂与她对视。    兮扬双足离地踏着虚空行走,脚踝处系着的一对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出规律的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缓慢地拨着人的心弦。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兮扬直视着他紫色的眼眸,说得缓慢且坚定。    白晔并不躲避地回视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他早就知道从往生海苏醒的兮扬是假的,他也一直都知道兮扬会有回来的一日,只是想不到会是今日,会是这样的方式。    他知道清婉就是兮扬,所以任有狐虚将她留在了狐岐山,他以为清婉暂时不会觉醒,所以任妖皇以她为胁,继续自己的盘算。    他想好了兮扬回来后要与她说的第一句话,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光景。    兮扬没有一定要他回答的意思,回头看了老山神的石像一眼,眼中深沉凛冽,却又夹着世间无尽的痛苦。    “他本来不用死的。”她的语气极淡极淡,淡到不似在说一个自己认识的人,若不是眼中的痛色和怒意,任是谁都会以为她并不在乎一个蝼蚁般人物的死亡。    她的神力落到了山神身上令得他一夕成神随后掩藏了数万年的实力,只要她这一世成长到足够强大、亦或是寻回了些前世的记忆便能将他体内的神力慢慢取回,那神力在他体内八万年早已与神丹融为一体,一下抽尽了去,便落得个陨灭的下场。  他本来不用死的。    兮扬呢喃般重复了一遍,转过头看向伏在地上的和她一样容颜的人,眼中一抹凛冽划过,拂手一道银光,将她从地上提起,神力化作一只巨手扼住她的咽喉。    依旧垂的众仙只能感觉到周身的压迫感更强烈,暗道上神之威果真不容小觑。    “兮扬!快住手!”白晔一声厉喝,不由分说便上前阻止,兮扬抬手朝他拂去一道神力,毫无防备之下只得堪堪躲开。    好在兮扬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结束这个假冒之人的性命,撤去神力任她落下来重重跌在地上捂着脖颈上的红处大口喘息。    虚空中现出一把泛着银光的石椅,兮扬缓步走上,脚踝处的铃铛出清脆的声响,宽大的袖袍在空中扬展,她转身坐于其上,垂俯视,尽是睥睨之姿。    轻而缓的一道神力将众仙扶起,饶是如此,也没有人敢抬头去看虚空之上的那个人。    这才是真真正正在远古时期统治天地与众神的神祇,不言语一句,单是立在那里,无尽的神威就落到他们身上,忽视不得。    难怪这些年白晔上神要隐起神力,这样的神威往那一放,还有哪路神仙敢去找他讨要仙职。    天地肃静,三界俯,实难想象八万年前,在那个还没有他们这些仙人的时代,是何等宏伟壮阔。    “本君从来不是什么大大方方的人,你若只是冒着本君这张脸本君尚可与你少计较些,可你万不该妄想得到更多不属于你的东西,今日老山神的死,你脱不了干系。你是如何得到本君的神力和记忆的,本君慢慢与你计较,现在,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该尽数还回来!”    话音落下,一道银光落在了假兮扬的身上,像一只巨大的吸盘,将她身上属于兮扬的神力一点点抽离,星星点点的银光宛若千万只被惊起的萤火虫,又像散落银河的珠玉,尽数涌入了兮扬的体内。    神力从体内流逝的巨大痛苦使得假兮扬放声痛呼,整张脸扭曲得几近变形,好一番变化之后,那张冠绝三界的面容褪去了伪装,变回了缈华的模样。  众人皆是惊诧,天后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最疼爱的侄女会作出这等事情,神色之中带着慌张,想开声询问,见天帝的面色铁青得可怕,便将到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缈华公主在白晔神君大婚前不惜自毁名节算计神君,这件事情虽然天帝有意压下,仙界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只道她被关在了赤周山反省,哪里能想到她不光跑出来了,还化作了兮扬上神的模样将三界糊弄了一番。    天帝看了缈华一眼,上前几步拱手于身前,恭敬垂下高昂的龙。    “神君,此事错在小神欠缺看管,还望神君喜怒,小神定会从严处置。”    这话说得十分照顾脸面,饶是谁都能看出天帝是在为缈华公主求情,但说破不看破,缈华公主是凤君的掌上明珠,凤族又是远古时期留下的族群,看着天帝和凤族的面子,虽然此事荒唐,该给的脸面,兮扬上神想必还是会给。    “你如今已执掌一界,在本君面前,无需谦称。你们这位公主,本君有些印象,清婉是本君的托世,没记岔的话她给本君使过几次麻烦,本君偶尔也宽宏大量一番,晚辈嘛,这些小事不多计较。但是,你是亲眼见过八万年前的鼎盛辉煌的,在那个年代,无人敢对本君不敬,在这个年代,也不行。”    兮扬上神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众仙却骇得打了个寒颤。    难怪兮扬上神和白晔神君的红线能拉到一块儿,这两人根本都是笑里藏刀的性子,偏生别人还只能自己往刀子上扎上去。    天帝面色更阴沉了几分,掀起衣摆半跪在地上,纵使在仙界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仙对上仙的礼节,但放在这个在凌霄殿坐了八万年的男人身上,却是卑微到了尘埃里的姿势。    在那个睥睨三世的人面前,诚然,所有人都不过细小如尘埃。    天后见势也跟着在天帝身旁跪下,垂着头不敢言语,不难想象,若是凤族的人今日来了,在渊泽岭跪满一地是如何壮观的场面。    “神君,是小……是本帝管教不严,才叫缈华犯下这等大错,忘神君看在天宫和凤族的面上,饶缈华一命,本帝自会重重惩罚。”    天帝是个从不说空话的人,他既然说了重重惩罚,必然是不会好过的。    缈华听闻此话,心性便又上来了,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抬头望向兮扬的方向,突然笑了起来,神情可怖。    “何必向她求情!远古最尊贵的神祇又如何,还不是早早淹没在黄沙之中!回来了又能怎样,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远古大洪荒世界唯你独尊的时代,仙界是天帝主宰的,我的父君是凤族的凤君,我是身份不比你低贱,你是上神难道就可以枉顾天地法则了吗!?”    兮扬懒懒靠着的身子缓缓坐直,微微样子嘴角,眼中淡然的漫不经心的神色消失了去,指尖一下一下扣着石椅,直扣得心里有些慌。    “天地法则?本君主宰天地万万年,从没人敢在本君面前提天地法则,因为不等他们提,就已经触犯了天地之法,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记得你千年前让清婉向你行礼之事吗?天色大变天雷降下,那时元胥盗走了镇魂翕。其实不是天雷劈岔了,只是清婉尚不是本君的正身,天雷的威力不够大罢了。天地法则,下阶仙神冒犯上位神祇,当受五雷轰顶之刑,以本君的地位,你一个凤族都是要劈没了的。”    兮扬的指尖聚齐灵光,似是被她眼底的肃杀之意所惊,缈华后退了两步,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眼底攀上恐惧之色,险些一个踉跄跌回地上。    她很清楚,远古大洪荒时期已经过去八万年,但天地法则亘古存在,即便这些年早已被渐渐遗忘,其束缚和威力却是不容置疑的。    “起来吧。”兮扬指尖的灵力晃晃悠悠飘到天帝天后面前将他们拉起。“本君从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也不需要给任何人脸面。不过你治理仙界八万年有功无过,对得住一界之主的身份,本君能给你一个脸面,不亲手了结她。”    “神君……”    “俍观!”兮扬厉声喝住了他。“你当年对待自己的儿子尚且无私,今日明知她有错还要求情吗?!本君说过了,本君不是大方的人,她做的这些事株连整个凤族都不为过!”    “妖皇,听闻妖界有一处荒蛮之地毒瘴甚为厉害,又有无数未启智的猛兽,若是一个凡人去了那里,可有活命之法?”    冷不防被提及的妖皇赶紧闪了身形到兮扬面前俯行礼,道:“回神君,那里极其凶险,是妖界一处禁区,便是一个法力高深的妖君进去了都难以活着出来,凡人更是不可能。”    “既是如此——凤族公主缈华,枉顾天地法则,亵渎上神之威,妄图侵夺昆仑山玉脉,现废去修为灵力贬作凡人,禁于妖界瘴林,生死由命,求情者,同罪!”    神谕一字一句现于虚空之上,墨色的上古梵文透着遥远的神秘之感,话音落下,字迹一点点模糊,变作一道利剑以极快的度朝缈华击去,顷刻间,寂静的渊泽岭上,响起了灵魂撕裂的声音。    被废去修为的缈华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身上沁出了斑斑血迹,简直认不出此人便是往日那个高傲的公主。  贬作凡人扔去妖界的禁区里,虽然说不当着天帝的面处死缈华公主,可也没打算给她活路,不然也不会让妖皇将她带走了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兮扬看向白晔的时候,白晔也正好看向她,眼底神情明灭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她也不想去追究些什么,袖摆一拂,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恭送她离去的声音整齐划一响彻在天地,仙妖皆俯行礼,许久之后直起身来,才现白晔神君不知何时也离开了去。

银色神力浩瀚如海,霎时将天际渡成了银白,灰蒙蒙的云散了开去,昆仑山的上空比任何一个白昼都要明亮耀眼,恢弘的神息包围了清婉,光雾笼罩之下,缥缈的人影从石桥上走下,每走一步,都能朦朦胧胧瞧见变化。    老山神弯下去的脊背再没有挺起来,神力一点点从他身上抽离,从脚到头,慢慢化成了灰褐色的石头,最后石化成拱手垂拜的人像,也再没有挪动半分。    他本就只是天地间不起眼的一颗山石罢了,无意间得了兮扬上神的神力化作人形,受托守着昆仑山守着雍圣殿,守着转世归来的兮扬上神,这本就是世间极大的荣幸。    这八万年低调守在昆仑山当个山神也算是尽了责任,如今把这一切还回去也是该的,无论是为了当年受三界尊崇的兮扬上神,还是在他身边生长化形的清婉小仙。    伴着老山神完全石化,他身上的最后一丝神力尽数进入清婉体内,光雾中的人影身上银光大涨,划亮了远处天际最后一处阴暗。    看着这一幕,白晔眼中万年不变的淡然终于彻底不见,内心深入深潮暗涌。    不知何时,渊泽岭四周腾起层层仙雾,浓郁仙气绕满了整个山头。    石桥从浮屿处开始一点点破碎坍塌,碎石落入深渊之中,静得听不见半点声响,漂浮在虚空上的朦胧光雾渐渐散去,银光之中走出的少女赤着双足,踏着虚空一步步走下。    深沉的墨绿色古袍随风迎展,点点银光流溢其上,勾勒出腰际的锦带腾着远古梵文,左右两侧各挂着一件小巧的玉器,流苏如银色流瀑一般从腰间直泻而下,散在裙摆处,映衬着裙摆暗纹描画的九州河山。    乌黑如浓墨的长夹着一缕银白垂至膝弯处,原本简单挽起的髻也变了模样,仅用一支乌木簪子松松绾住了脑后的丝,似乎随时都会掉落的模样,偏生这个模样,最似史卷上描画的古神祇。    银色水纹印记在额上浮现,漆黑瞳孔中浑浊散尽,一片清明,深邃悠远,眼波流转的一刹,湮灭了世间芳华。    三界九州俱被这银光笼罩,唯有这一刹,世间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光明照耀,仙、妖、神、鬼都不自觉得垂下了,连人界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这一刻万籁俱寂,世间皆向这位陨落八万年重新觉醒的古老神祇垂朝拜。    唯有白晔一人,能昂与她对视。    兮扬双足离地踏着虚空行走,脚踝处系着的一对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出规律的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缓慢地拨着人的心弦。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兮扬直视着他紫色的眼眸,说得缓慢且坚定。    白晔并不躲避地回视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他早就知道从往生海苏醒的兮扬是假的,他也一直都知道兮扬会有回来的一日,只是想不到会是今日,会是这样的方式。    他知道清婉就是兮扬,所以任有狐虚将她留在了狐岐山,他以为清婉暂时不会觉醒,所以任妖皇以她为胁,继续自己的盘算。    他想好了兮扬回来后要与她说的第一句话,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光景。    兮扬没有一定要他回答的意思,回头看了老山神的石像一眼,眼中深沉凛冽,却又夹着世间无尽的痛苦。    “他本来不用死的。”她的语气极淡极淡,淡到不似在说一个自己认识的人,若不是眼中的痛色和怒意,任是谁都会以为她并不在乎一个蝼蚁般人物的死亡。    她的神力落到了山神身上令得他一夕成神随后掩藏了数万年的实力,只要她这一世成长到足够强大、亦或是寻回了些前世的记忆便能将他体内的神力慢慢取回,那神力在他体内八万年早已与神丹融为一体,一下抽尽了去,便落得个陨灭的下场。  他本来不用死的。    兮扬呢喃般重复了一遍,转过头看向伏在地上的和她一样容颜的人,眼中一抹凛冽划过,拂手一道银光,将她从地上提起,神力化作一只巨手扼住她的咽喉。    依旧垂的众仙只能感觉到周身的压迫感更强烈,暗道上神之威果真不容小觑。    “兮扬!快住手!”白晔一声厉喝,不由分说便上前阻止,兮扬抬手朝他拂去一道神力,毫无防备之下只得堪堪躲开。    好在兮扬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结束这个假冒之人的性命,撤去神力任她落下来重重跌在地上捂着脖颈上的红处大口喘息。    虚空中现出一把泛着银光的石椅,兮扬缓步走上,脚踝处的铃铛出清脆的声响,宽大的袖袍在空中扬展,她转身坐于其上,垂俯视,尽是睥睨之姿。    轻而缓的一道神力将众仙扶起,饶是如此,也没有人敢抬头去看虚空之上的那个人。    这才是真真正正在远古时期统治天地与众神的神祇,不言语一句,单是立在那里,无尽的神威就落到他们身上,忽视不得。    难怪这些年白晔上神要隐起神力,这样的神威往那一放,还有哪路神仙敢去找他讨要仙职。    天地肃静,三界俯,实难想象八万年前,在那个还没有他们这些仙人的时代,是何等宏伟壮阔。    “本君从来不是什么大大方方的人,你若只是冒着本君这张脸本君尚可与你少计较些,可你万不该妄想得到更多不属于你的东西,今日老山神的死,你脱不了干系。你是如何得到本君的神力和记忆的,本君慢慢与你计较,现在,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该尽数还回来!”    话音落下,一道银光落在了假兮扬的身上,像一只巨大的吸盘,将她身上属于兮扬的神力一点点抽离,星星点点的银光宛若千万只被惊起的萤火虫,又像散落银河的珠玉,尽数涌入了兮扬的体内。    神力从体内流逝的巨大痛苦使得假兮扬放声痛呼,整张脸扭曲得几近变形,好一番变化之后,那张冠绝三界的面容褪去了伪装,变回了缈华的模样。  众人皆是惊诧,天后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最疼爱的侄女会作出这等事情,神色之中带着慌张,想开声询问,见天帝的面色铁青得可怕,便将到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缈华公主在白晔神君大婚前不惜自毁名节算计神君,这件事情虽然天帝有意压下,仙界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只道她被关在了赤周山反省,哪里能想到她不光跑出来了,还化作了兮扬上神的模样将三界糊弄了一番。    天帝看了缈华一眼,上前几步拱手于身前,恭敬垂下高昂的龙。    “神君,此事错在小神欠缺看管,还望神君喜怒,小神定会从严处置。”    这话说得十分照顾脸面,饶是谁都能看出天帝是在为缈华公主求情,但说破不看破,缈华公主是凤君的掌上明珠,凤族又是远古时期留下的族群,看着天帝和凤族的面子,虽然此事荒唐,该给的脸面,兮扬上神想必还是会给。    “你如今已执掌一界,在本君面前,无需谦称。你们这位公主,本君有些印象,清婉是本君的托世,没记岔的话她给本君使过几次麻烦,本君偶尔也宽宏大量一番,晚辈嘛,这些小事不多计较。但是,你是亲眼见过八万年前的鼎盛辉煌的,在那个年代,无人敢对本君不敬,在这个年代,也不行。”    兮扬上神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众仙却骇得打了个寒颤。    难怪兮扬上神和白晔神君的红线能拉到一块儿,这两人根本都是笑里藏刀的性子,偏生别人还只能自己往刀子上扎上去。    天帝面色更阴沉了几分,掀起衣摆半跪在地上,纵使在仙界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仙对上仙的礼节,但放在这个在凌霄殿坐了八万年的男人身上,却是卑微到了尘埃里的姿势。    在那个睥睨三世的人面前,诚然,所有人都不过细小如尘埃。    天后见势也跟着在天帝身旁跪下,垂着头不敢言语,不难想象,若是凤族的人今日来了,在渊泽岭跪满一地是如何壮观的场面。    “神君,是小……是本帝管教不严,才叫缈华犯下这等大错,忘神君看在天宫和凤族的面上,饶缈华一命,本帝自会重重惩罚。”    天帝是个从不说空话的人,他既然说了重重惩罚,必然是不会好过的。    缈华听闻此话,心性便又上来了,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抬头望向兮扬的方向,突然笑了起来,神情可怖。    “何必向她求情!远古最尊贵的神祇又如何,还不是早早淹没在黄沙之中!回来了又能怎样,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远古大洪荒世界唯你独尊的时代,仙界是天帝主宰的,我的父君是凤族的凤君,我是身份不比你低贱,你是上神难道就可以枉顾天地法则了吗!?”    兮扬懒懒靠着的身子缓缓坐直,微微样子嘴角,眼中淡然的漫不经心的神色消失了去,指尖一下一下扣着石椅,直扣得心里有些慌。    “天地法则?本君主宰天地万万年,从没人敢在本君面前提天地法则,因为不等他们提,就已经触犯了天地之法,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记得你千年前让清婉向你行礼之事吗?天色大变天雷降下,那时元胥盗走了镇魂翕。其实不是天雷劈岔了,只是清婉尚不是本君的正身,天雷的威力不够大罢了。天地法则,下阶仙神冒犯上位神祇,当受五雷轰顶之刑,以本君的地位,你一个凤族都是要劈没了的。”    兮扬的指尖聚齐灵光,似是被她眼底的肃杀之意所惊,缈华后退了两步,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眼底攀上恐惧之色,险些一个踉跄跌回地上。    她很清楚,远古大洪荒时期已经过去八万年,但天地法则亘古存在,即便这些年早已被渐渐遗忘,其束缚和威力却是不容置疑的。    “起来吧。”兮扬指尖的灵力晃晃悠悠飘到天帝天后面前将他们拉起。“本君从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也不需要给任何人脸面。不过你治理仙界八万年有功无过,对得住一界之主的身份,本君能给你一个脸面,不亲手了结她。”    “神君……”    “俍观!”兮扬厉声喝住了他。“你当年对待自己的儿子尚且无私,今日明知她有错还要求情吗?!本君说过了,本君不是大方的人,她做的这些事株连整个凤族都不为过!”    “妖皇,听闻妖界有一处荒蛮之地毒瘴甚为厉害,又有无数未启智的猛兽,若是一个凡人去了那里,可有活命之法?”    冷不防被提及的妖皇赶紧闪了身形到兮扬面前俯行礼,道:“回神君,那里极其凶险,是妖界一处禁区,便是一个法力高深的妖君进去了都难以活着出来,凡人更是不可能。”    “既是如此——凤族公主缈华,枉顾天地法则,亵渎上神之威,妄图侵夺昆仑山玉脉,现废去修为灵力贬作凡人,禁于妖界瘴林,生死由命,求情者,同罪!”    神谕一字一句现于虚空之上,墨色的上古梵文透着遥远的神秘之感,话音落下,字迹一点点模糊,变作一道利剑以极快的度朝缈华击去,顷刻间,寂静的渊泽岭上,响起了灵魂撕裂的声音。    被废去修为的缈华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身上沁出了斑斑血迹,简直认不出此人便是往日那个高傲的公主。  贬作凡人扔去妖界的禁区里,虽然说不当着天帝的面处死缈华公主,可也没打算给她活路,不然也不会让妖皇将她带走了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兮扬看向白晔的时候,白晔也正好看向她,眼底神情明灭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她也不想去追究些什么,袖摆一拂,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恭送她离去的声音整齐划一响彻在天地,仙妖皆俯行礼,许久之后直起身来,才现白晔神君不知何时也离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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