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可怜可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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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物证的人回来了，果真从秦语琴卧室梳妆台上的一个暗柜里搜来了那个木匣子和元帕，小柳的话被一一证实。

赵大也当场承认了，当时是受秦语琴蛊惑才忍不住动了小柳，连生的时间和地点也都是秦语琴安排好的。至于秦语琴为什么要那么帮他，他一开始只以为是为了让他心甘情愿给她办事，谁知道，后面又让他杀害小柳，他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若他不照办，秦语琴就扬言说要告他奸污府上婢女，让他无容身之处，所以他才不得不表面顺从，实际将人藏了起来。

秦语琴眼见大势已去，却还不想认，只要没有确实的物证，她就还有翻身的可能。这时，程韵突然暴起，甩了秦语琴一巴掌，刚好，左脸和右脸上的巴掌印终于对称了。

“你这个毒妇，竟然真的是你害死了瑾姐姐，我要你偿命。”程韵甩完那一巴掌，了一句豪言，又想扑上去，然后被玉娘拽住了。

玉娘原本怕自己婆婆气急伤到自己，所以用了极大的力气将程韵往后带，谁知直接将只是装模作样的程韵带得有几分踉跄。等两人稳住后对视，一种尴尬的氛围缓缓得萦绕在两人之间。

被甩了一巴掌的秦语琴仿佛被吓得愣住了，过了几秒又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李承彦不懂，这被甩了一巴掌，怎么还高兴上了？这清和也真是的，平常那么冷静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飙，别说，还有点帅，嗯，是帅吧，之前清和是这么形容的。

没等李承彦胡思乱想完，秦语琴开始了她突然降智的表演，只听她说“就是我下毒的又怎么样？她一个罪臣之女，怎么有资格当陈家的当家主母。自己生不出来，还霸着陈振川不放。当初可是陈振川主动撩拨我的，要不是他承诺了我陈家主母的位置，我会那么轻易就将自己给了他，谁知道左等右等，他都没有休了吴瑾，那就只能我自己动手了。与其怪我，还不如怪陈振川呢……”

说完，秦语琴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癫狂，猛地向前掐住了陈振川的脖子，嘴里念念叨叨“咱们可以一起死了，一起去给吴瑾赔罪去。来呀，一起死呀……”

秦语琴用尽了力气，费了三个捕快才将陈振川从她手里救出，两人一分开，陈振川便在一旁使劲得咳嗽，而秦语琴仿佛力竭了一般，被押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一起死……”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涨红的脸上有一个细细的针孔，还没来得及渗出血滴就已经消失了。

秦语琴虽然突然疯，但案情已经明了，李承彦吩咐将所有有罪的涉案人员都带入地牢，听候落。张解失职导致有人蒙冤，罚款5o两，陈振川知情不报本来应该属于同谋，但因为他是事后现的，本身没有犯罪事实和犯罪意图，所以也是罚款。

等陈振川交完罚款出来后，看到门口的玉娘和程韵，尴尬了一秒后朝她们走去，等走到两人面前，程韵说了一句“你知道吗？瑾姐姐当时已经有了身孕，确定是男胎。”

说完，两人便上了马车，留下陈振川一人瞪大着一双眼呆立在那里。

马车上，玉娘等走远了才问“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当时我娘已经怀了弟弟了？”

程韵神色莫名道“傻孩子，我是骗他的，整件事情他难辞其咎，律法惩治不了他，我就用他最想得到又得不到的东西惩罚他，每当他想起是因为他的纵容导致了陈家绝后，他想一次就会痛一次，余生他都将活在悔恨中，这就是对他的惩罚。”

沉默了一小段路后，玉娘又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没有找到小柳，娘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如果，虽然过了十年，什么物证都没有了，但是有些物证却早就藏在了犯罪者的身上，只需要开一道小口子，这些东西就会纷纷涌出来，将所有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若是……”

程韵没继续说，若是没有小柳自爆，也没关系。她通过窃听已经明确知道了谁是罪魁祸，自然不会就这么轻轻放过，虽然她不至于会犯杀戒，但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死亡，从来都不是对犯罪者最好的惩罚，活着却没有希望，才是。

之后，林家没有刻意再去关注这件案子了，还是李承彦趁着又一次休沐来了林府，说起了最后的判决。

秦语琴和小柳自不必说，一个是主谋，一个是主犯，判了秋后问斩。

曹婆子不仅是毒杀吴瑾一案的帮凶，而且还是奸污并杀害小柳的帮凶，只不过没杀成而已，所以判了流放。

赵大对于毒杀吴瑾这事不知情，只是因喜欢小柳所以被引诱犯罪，奸污了小柳，本来是要判流放的，但是有直接被害者求情，所以判了杖刑。不过五十杖也有他好受的，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了。

程韵肯定道“小柳之所以求情是为了她跟赵大的孩子吧。”

李承彦点点头“应该说是孩子们，他们一共有3个孩子，如今最小的才5岁。”

程韵感慨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反过来说，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在这整件事中，她是加害者，也是被害者，也不知道是可恨的地方多一些，还是可怜的地方多一些。”

李承彦现在有点看不得她感伤的样子，佯装不在意道“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打个不好的比方，若你处于小柳的位置，你会因为害怕被人说清白毁了而去毒杀一个人吗？”

程韵甚至都不用考虑，反射性得摇摇头。

李承彦又说道“所以说不用纠结什么可恨可怜的，她作出了选择，就得承担选择的后果。”

程韵明白，只是她果断摇头的前提是她没有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被洗脑清白即生命，她有她屹立不倒的精神后盾，若是有一天她受到了致命威胁，解除威胁的代价是另外一个无辜者的性命，她会不会选择动手，她不知道，只有在真正面对选择的时候，她才会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毕竟人呐，都是自私的。

转头，她又想到了水姨娘，同样是因为失了清白，然后就选择了向黑暗妥协，明明她们是受害者，却好像没有一条途径可以伸冤。就连程韵之前所在的现代，女子生了那样的事情，有些因为羞耻而隐瞒了自己被伤害的事实，有些勇敢得站出来抗争，却还要被说是因为穿得少而引诱了人犯罪。两个时空明明相差了那么远，但对于女子的压迫却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程韵越想越不得劲，觉得自己不能够再思考下去了。索性将这些想法暂时清空，对于这些玄而又玄的精神领域的问题，她从来都是实在想不通就放一边，时间会给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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