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陌上花开下（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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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婆婆忍不住笑“多大了，还小孩子似的斗嘴呢。”

紫冰不服气，挽着常婆婆道“婆婆，让他补，补不好晚上不让他吃饭！我跟你去采桑叶。”说着就要拉着常婆婆往外走。

常婆婆忙制止道“小点声，外婆还睡着呢。桑叶早晚采两次，日中不采，这会儿还早呢。”

日头偏斜，常婆婆带着紫冰去村外桑园采桑叶。常婆婆教她要一边采摘，一边理成一叠一叠的放在竹筐里，再盖上湿布以免水分蒸。这是她没有干过的活计，第一次干自然不太顺手，却又乐在其中。两人采摘回来的路上，常婆婆说顺道去梓树林折点柴。紫冰隐藏着武功爬上树去打了点树枝，心想“难怪把桑梓称为故乡，今天亲身体验了，方知道此言不虚。”

待两人回来，云龙仍在屋顶上。紫冰冲他耻笑道“怎么还没修好？你会不会啊？”

外婆道“云龙修半天了。应该好了。”

云龙并不反驳，笑道“正好你回来了。我浇点水，你进屋里看看漏不漏。”说着就拿着葫芦瓢泼了些水在屋顶。

紫冰进去了一时，出来扶着梯子喊道“算你修好了，下来吧。”

云龙洗漱整理好，捧出一个青瓷盘子，盘中盈满了如雪的玉兰花。

“这花真好看。”

“送你的！”

花香夹杂着种种情愫扑面而来，紫冰笑盈盈地接过花“多谢。”

外婆望着他二人，对常婆婆道“月香，你看云龙这孩子，成吗？”

“我看成！”外婆有所思地点点头。

晚间，时雨即至。众人收拾停当各自安睡。外婆见紫冰侧身吹蜡烛时还特地拨弄了几下盘里的玉兰花，笑说“姑娘大了，终归是要出阁的。”

“外婆，你说的什么呀？”紫冰慌忙吹了蜡烛，不想让外婆看到自己的表情。

“你也不用害臊。外婆告诉你——在咱们村里有个风俗。如果少年郎有心仪的姑娘，就摘一捧玉兰花送给心上人。姑娘要是有意，就回赠一捧玉兰花；要是无意就不送。”

紫冰眼睛一亮，随即又垂下眼睑，嘟囔了一句“云龙怎么会知道？”

“我告诉他的。外婆看得出来，你和云龙很要好……”

紫冰不想辩白，她和云龙之间，似乎早已不用再说什么了，就连八王和呼延王爷也是很乐意地默许了。只是今日外婆提起玉兰定情这样有仪式感的事，倒让紫冰又是慌乱又是欢喜。她忽然有种冲出去摘玉兰花的冲动。只是这时外边下着大雨，一只手搭在她身上的外婆已经有了细微的鼾声。她只能静静地躺着听着窗外的雨声。

她想起年幼时反复做过的那个梦她和她的外婆坐在家门口等着心爱的人来接她。后来心爱的人划着船来了，载着他们一同归去……往往想起总是苦涩的，而今天却是甜蜜的，一切都成为了现实。她不但找到了她的外婆，那个心爱的人还送来了定情的花朵。她觉得自己现在就飘在船上——载着满船的花香和幸福，缓缓入睡。

清晨，微雨细细，沾衣欲湿。云龙舒展着身体走出院门，就见紫冰捧着一盘莹润、盛放的玉兰花朝他缓步过来。云龙有种意料之中的快慰。从昨晚到今晨，几步之遥的紫冰就像是从陌上花开的小路上缓缓走来——带着花儿、带着她的心意。

“这花儿……昨晚睡下我才知道……有点晚了。”

云龙捧着紫冰的手和手里的花儿，笑容一如花开那般明媚“只要是你，永远都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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