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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想出什么新的进展,徐世水懊恼地仰脖将余茶一饮而尽,重重搁下茶盏就往外走,倒是没往恶狠狠地再叮嘱手下一句:&ldo;把嘴都管住了!&rdo;陛下在干什么他看不透,但至少有一样很明白:陛下不想往外说。尚食局里又出了两件事,还都出在同一件房里。于是,用宫女们说闲话时的话讲:&ldo;她们屋里怎么总出事?是不是风水不好?&rdo;加起来都三桩事了。一件是有惊无险:雪梨被押去宫正司问话,又平安回来了。一件算平平无奇:白霁去尚宫局领完俸禄之后过了一夜突然病了,高烧不退还有梦魇,直说胡话。另一件就听着蹊跷恐怖了:蒋玉瑶丢了。真的是&ldo;丢了&rdo;。领完俸禄就没有回来,四处都找不到人,邹尚食甚至去宫正司打听过,宫正和颜悦色地答应帮着找,然后就没了下文。这可真匪夷所思。皇宫这地方戒备森严,进出都有档可查,哪处有多少人、姓甚名谁也都有典籍可寻。莫说是个大活人,就算是宫里的小猫小狗,也不可能凭空没了。但这最不可能丢人的地方,还就真把人给丢了。整整三天过去,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感觉就像是一壶水一样,烧的时候没盖盖子,然后一点一点地烧得干了,什么都寻不到。经历丰富的女官们在这三天里逐渐嗅出了点不寻常的意味‐‐兴许是和哪宫主位有关。那么,不管是哪宫,她们都不要多管闲事为好。于是紧接着,该有的解释就很快传开了,尚食局上下都说,玉瑶是得了急病,怕染给别人,所以送出宫去治了。而病中的白霁,整整做了三天的噩梦。那日的情境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一次又一次地转着,好像每次都一样,又好像一次比一次更狰狞。那天她和蒋玉瑶都吓傻了,蒋玉瑶反应过来后跪地哭着求那几位宦官放过她,换来的也不过是被塞住嘴强行拖走。她看到蒋玉瑶挣扎到发髻散乱,正九品中使可用的仅有的两支银钗都掉了下来,被宦官一脚踩过去,孤零零地散落在地上……白霁连去捡簪子的勇气都没有。徐世水塞给她的那包银子她也不敢拿。那是玉瑶的月俸,而她连玉瑶今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根本就不想多看那银子。她手忙脚乱地在离得最近的树下刨了坑,锦囊埋进去、又填好土,然后强作镇定地往尚食局走……这几个画面就这么在她的梦境里转着,看起来灰蒙蒙的、阴森森的,时不时会冒出徐世水&ldo;教导&rdo;她的那句话来:&ldo;这宫里头,真正不能得罪的,就一个人。&rdo;在不知第多少次被这话吓得冷汗直流的时候,白霁终于被苦醒了。&ldo;呀!&rdo;苏子娴一见她睁眼就笑起来,然后招呼雪梨也过来。雪梨正在那儿数碎银呢。这钱是打算塞给晚上来给白霁看病的医女的,她们想让医女把白霁的病情说得轻点,免得白霁和蒋玉瑶一样被送出去治病。送出去可就不一定能回来了。是以一看到她醒,二人都特别开心,苏子娴立刻要去回禀给崔婉,雪梨则在榻边左看右看,然后一个劲地问白霁晚上想吃什么。白霁却只是怔怔的。先是怔怔地看看苏子娴,而后怔怔地看看雪梨,最后一把抓住了雪梨的胳膊:&ldo;雪梨……&rdo;&ldo;嗯?&rdo;雪梨被她攥得一愣,小感叹了一句病了三天刚醒就好有劲,继而问她,&ldo;怎么了?&rdo;她张了张口,默了一会儿,又张口:&ldo;我想见阿婉姐姐。&rdo;&ldo;哦,那我去请她来!&rdo;苏子娴说着就要去找崔婉,白霁却立刻摇头:&ldo;不要,我自己去。&rdo;可是你现在看上去很虚啊……雪梨和子娴都是同一个想法,便一唱一和地劝了她半天。性子一贯很软的白霁这回居然很坚持,任她们怎么说都仍是要见。她们就只好遂她的意了,帮她多穿了些衣服,然后扶着她去崔婉房里。白霁两度欲言又止之后,崔婉看出了她的意思,让雪梨和子娴都回房等着。但是,她们在房里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白霁是让隔壁屋的魏溪和岳汀贤送回来的,她晕过去了,这一路走得魏溪与岳汀贤气喘吁吁。魏溪说,白霁无缘无故地找崔女史认错去了,承认先前往桃胶炖银耳里多加冰糖的是她,说当时是被去留的事急得冲晕了头,听崔婉说已晋位的也可被换掉,心念一闪就起了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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