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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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的笑容在阴影里显得愈发诡异:“或许,我有办法能够让你记起来。”
车厢里爆出响震云霄的惨叫,惊起路边林子里的无数飞鸟,扑啦啦拍着翅膀飞走了。苏岑再一次毫无预兆地急刹车,接着毫不意外地听到车厢里传来“咚咚”的声音。车厢门因为附着了法术而无法打开,苏岑跳下车拼命地敲着车窗,可是车厢里毫无回音。苏岑将马车赶到路边停下,蹲在马车下边拔草。既然车门是被法术封起来的,那就证明石头没事。既然石头没事,那么出事的就是杜蘅,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呢?
过了一会儿,马车开始剧烈地晃动,里面依旧是悄无声息。苏岑不知所措地蹲在一旁,心中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在这场较量里,石头明显处于上风。从杜蘅发出第一声惨叫开始,石头就布下结界阻隔了声音,封上了车门。杜蘅上蹿下跳试图找到一个出口,除了引发了马车的剧烈震动之外没有任何效果。扑腾了一炷香的功夫,杜蘅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板上。
石头狞笑着凑近,杜蘅索性连眼睛也闭上了:“要杀要剐你随便吧,我没力气了。”
石头跃跃欲试地跳了两下:“你说,我这么砸一下,你的肋骨能断几根?”
杜蘅伸手从车座下摸摸摸,摸出来一根锐利的簪子递给石头:“还是麻烦你给我个痛快吧。”
石头试探性地碾了碾杜蘅的手腕,杜蘅又是嗷的一声惨叫。
石头幸灾乐祸地笑:“不错,视死如归的人我最喜欢。”
浪迹江湖(二)
杜蘅伸手从车座下摸摸摸,摸出来一根锐利的簪子递给石头:“还是麻烦你给我个痛快吧。”
石头试探性地碾了碾杜蘅的手腕,杜蘅又是嗷的一声惨叫。
石头幸灾乐祸地笑:“不错,视死如归的人我最喜欢。”
杜蘅皱着一张包子脸望向他,心想,你哪里看我像视死如归的人了。
石头阴笑:“你信不信,如果你说不出来我想听的东西,我能把你浑身的骨头一块一块碾碎?”
杜蘅再次剧烈地挣扎。
马车打开的时候,杜蘅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苏岑面前的草已经基本秃了,正在忧郁地挖坑,估计要是再过一会儿,陷阱就完工了。看见杜蘅出来,苏岑慌忙凑了过去,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杜蘅四肢齐备,这才松了口气。接着石头也躬身从车里钻了出来,看见人形的石头,苏岑十分诧异。
“怎么了?”苏岑纳闷地看看杜蘅又看看石头,“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石头龇牙一笑:“你问杜蘅就好了。”说完就用很有内涵地目光盯着杜蘅,意思是说你自己看着回答好了,说错话可就要小心了。
杜蘅悲愤地转向苏岑:“没事,我和石兄刚才在交流乞讨心得罢了。”
“交流出什么结果了?”苏岑追问。
杜蘅捏了捏左手的食指:“石兄自告奋勇,下个镇子他去乞讨。”
石头的脸瞬间扭曲。
苏岑大喜过望地看向石头:“真的么?”
看见苏岑那欣慰的目光,石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说一个“不”字,只能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重重地点了点头。
苏岑慈爱地看着石头,几乎热泪盈眶:“石兄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石头突然很想变成豆腐砖,先砸死苏岑,再砸死杜蘅,最后自行了断算了。
剩下的一段路程杜蘅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和石头同处一个空间,苏岑坐在左边的车辕上,他就坐在右边的车辕上,美其名曰“指导苏岑”。石头本来不想一个人待在车厢里的,但是看见狭窄的车辕实在挤不下更多人了,这才作罢。石头怏怏地坐进车厢的时候,猛然一回身,正好看见杜蘅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颇为意味深长地冷哼了一声。连苏岑这个局外人,都感到了一股凉意。
由于路上耽搁了太长时间,紧赶慢赶,他们还是没能在日落之前赶到下个城镇。天渐渐地黑了,在经过一片池塘的时候,苏岑停了下来。石头在马车的摇晃节奏中睡得正香,睡眼惺忪地探身出来,问道:“我们到了?”
苏岑扔掉马鞭,跳下车:“没有。”
“那为什么不走了?”石头好奇。
杜蘅也跳下车,伸了个懒腰:“照这种走法,等我们到了镇上也是下半夜了,连城门都进不去,还不如露宿算了。明天还是我来驾车吧。”
苏岑立刻惊恐地摇头。
石头也从车里下来,苏岑惊奇地发现,一贯自恋的石头居然一直屈尊保持着人身。看见那片不大的池塘,石头皱了皱眉:“这里不行,再往前走一段路。”
苏岑浑身的血肉一点一点消失,渐渐露出本相。杜蘅本来是想要转头的,但是仿佛被魇住了似的移不开眼,被迫目睹了苏岑化为白骨的整个过程。石头在杜蘅面前晃了晃手,杜蘅眼神呆滞地盯着苏岑,毫无反应。石头气沉丹田,一声大吼,杜蘅迟钝地转过头看他,眼神还是毫无生气。石头撇了撇嘴,转身走开。
直到石头把骷髅苏岑搬到树下生好火堆,杜蘅都还是放空状态。石头叹了口气,面目狰狞地龇牙一笑,一阵青雾过后,也化回本相,尖声叫道:“杜蘅,你再不醒过来我可就要把你砸醒了!”
杜蘅甫一回神就看见面前飘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差点又给吓得神志不清。
石头突然下坠,杜蘅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伸手去接,石头沉重的身躯狠狠撞上了他脆弱的手臂,杜蘅整个人被压得往下一坠。石头幸灾乐祸地奸笑,杜蘅恨不得把它丢到地上,但是碍于石头一贯禽兽不如的作风,没敢这么做。石头颐指气使地吩咐:“去,把我抱到火堆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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