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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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棠鸢叹气摇头,他也同样真挚地望进拓跋枭的眼睛里,“如果你想做,我可以,别的哥哥真的做不到了。”
他说完,分明看见拓跋枭的眼圈红了上来,还没等他看清,那圈红又消散了,再去瞧,拓跋枭脸上仍旧是最灿烂的笑颜,如同每一次向他表达爱意时那般明媚。
拓跋枭:“没关系,哥哥今天做不到,那我明天再问,哥哥这么厉害,总有一天能做到的!”
拓跋枭的消极情绪去得很快,断定神罚结束与否的“七日之期”也同样匆匆,刑台之上,烟囱里的焰火并没有分毫复燃的迹象,白瞎了王诚每日拎着个水桶在一旁巡视。
如此,神罚算是彻彻底底的结束,拓跋枭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带陆棠鸢住进都兰殿——王储的寝宫。
按照北疆律例,能跟随王储入住都兰殿的人,只能是王妃。而且北疆王妃并不是王储的附属品,而是主职辅佐王储的官职,即使王储死亡,王妃也拥有相当一部分权力。得知这一律例时,陆棠鸢的心情高兴了好几分。
对于仰赖男人信任和宠爱才能保留的东西,他避之不及,无论从何得来,能由他自己掌握的东西,才是他最喜欢的。
这一日醒来,身边的位置又是一片冰凉,已经两个月有余,拓跋枭总是早出晚归,回来时,总是衣着华丽,花枝招展的。
他憋了好几天,还是在萨日前来问诊的时候,将心中疑虑问出了口,“红玉之盟只能一夫一妻吗?倘若有我和他这的,他还能不能再另娶女子为妻?”
萨日气得摔研杵,“你们男人真花心,只有你们男人才会问出如此荒谬的问题!是一夫对一妻,不是一人一夫一妻,不管妻子是男是女,一段红玉之盟都只能是两个人。”
“哦。”陆棠鸢抿了口茶水,“我就随便问问。”
他暗暗松了口气,再不喜欢,拓跋枭的心意都是他短期内最大的依仗,他怕拓跋枭变心,复仇无望。
当然,不喜欢人家还要拖着人家是不对的,他并没有这种意思,他只是希望那天来的晚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在他报仇雪恨之后就好。
此事暂时搁置,但他仍旧纳闷,既然不是去约见女子,那他每日打扮得这般花枝招展是给谁看呢。
“萨日。”他食指摩挲着前额,“我何时才能自由出入?”
他现在说风吹就倒都不夸张,虽已入夏,但稍微受些冷就会惹一场风寒咳嗽。
他此前也不满,觉得处处受限,自从上个月逞强,从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就犯头风开始,他已经屈服,至此二十多日没亲眼见过太阳了。
“再等等,过几日这些药草就算是能在你身体各处浅浅扎根,到时候就可以开始吸食拓跋殿下的血液,你的身体会很快恢复的。”萨日眯眼做出一个猥琐的微笑,“注意不要多食哦,完全融合之前,副作用无法抵消。”
美人计
陆棠鸢知道萨日在观察他的反应,对于副作用的反应。这副作用他早已承受多次,再多几次,于他而言无妨。这样的想法他也曾对拓跋枭直言,不懂为什么两个人都觉得事有蹊跷,轮番试探。
从前他是九殿下,跟一个傻子苟合总觉得屈辱,可如今他才是丧家犬,而拓跋枭是北疆境地顶尊贵的人,他总要还拓跋枭些什么。
真情无法作假,他给不了拓跋枭想要的喜欢,但他满足得了拓跋枭旺盛的欲望。或许是前半生太多算计与交易,平白得来的享受总让他不安,总要失去些什么,交换些什么,才能觉得交易落成,彻底心安。
“我知道的巫医大人,若是一直规避副作用,少量饮血融合极慢,是于我不利。”脑海里浮现出拓跋枭那张欲言又止的脸,“可劝我多饮又像是期待如同青楼秘药一般的副作用,他怕我误会,总支支吾吾不肯说。”
萨日对他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突然回想起那日,她询问拓跋枭此前如何解决副作用拓跋枭手里忙活着陆棠鸢的药草,他不会捣药,只能给萨日打打下手,“那时候脑子痴傻,也不知羞,想做就横冲直撞的。现在神智清醒,若真出现这种情况,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萨日不解,“你怎么对上他总是胆怯?他是你的王妃,副作用自然要由你来解决呀!只是注意些他的身子不比从前,不要太过肆意啦~拓跋枭仍是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有所不知,他太聪明也太虚伪,那日神罚刑台之上,都是他的演技罢了。”
“啊?”萨日停下手里动作望天,思索好一会儿才捋清了这两个男人之间复杂的牵绊,“可你这是救命的事情,他既然聪明,也会明白的哒。”
“他明白,可我不想。”拓跋枭的心里比手上的药草更苦,他见过陆棠鸢最真实的样子,现在在他眼前这个毫无脾气的男人,才不是真正的陆棠鸢。
在大崇时,陆棠鸢宫里的人从不敢大声嬉闹,陆棠鸢今日点山珍,明日要海味,气不顺了就一秉烛台砸过去,跪死了几个人从来不管。
两朝老臣左右不了他的决定,皇后和兄长也奈何不了他的狂妄,什么敌军什么匪徒,敢惹他的一并没有好下场。可现在呢?
都兰殿里的宫人犯了错,他都能从陆棠鸢面无表情的脸上寻到眼神里的厌恶,却听不见任何斥责。他怕陆棠鸢吃不惯北疆食物,日日变着花样给他送吃食,每每问一句想吃什么,得到的回答都是:就这样就行。
不是满意,而是可忍耐,可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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