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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拳怕少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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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鹤分别以后,凤九霄准备沿着信江逆流北上。当地把持水运的是排教。每一个帮派都有自己的生财之道,各自操控着某一个行业,就如乾元帮在鹰潭虽然有自己的田产,酒楼,绸缎庄,但真正最赚钱的却是贩盐。乾元帮起初是负责给官府运送食盐提供保护,挣点小钱,可是看到食盐暴利惊人后,李兰州私下令人也开始贩盐。贩盐范围渐渐从鹰潭开始一直蔓延到周边数个郡县。幸亏其他帮派没有胆子贩私盐,否则乾元帮每天都要时刻准备与其火拼。为此,李兰州早就下过死令:谁敢虎口夺食,就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来到渡口,只见岸边己站满了等待登船的客人。江面上停着十几艘大小不一的木船,有一艘三层高的大龙舟,可容纳近百人,有五六个仅能坐三五人的小舟,更有数条既能载人亦能载物的竹排。

一赤裸上身的精壮汉子高声叫卖:“龙舟五两一位,小舟两钱一位,竹排一两一位,上船排队,先买后上啦!”

岸上乘客本来三三两两各自成群,迅即开始排起了队伍。龙舟这边的乘客排了两队,每队人数至少百十余人,小舟这边亦站了五六十余人,竹排这边仅有十数人。有船不坐,谁愿意坐那顶风冒雨的竹排?

凤九霄心道:“龙舟虽然可以登高望远,但是乘客太多,鱼龙混杂,易生事端。”白鹤赠与他的《真武伏魔剑法》自己需找一清静之处尽早参详。白鹤临走时竟又给了自己一页纸,上面全是蝇头小楷。细一看,竟然是他那缩地成寸的轻功口诀!真是大手笔!所谓大恩不言谢,凤九霄只是抱拳遥祝,一言未!

江边竹排不少。每个大竹排上分别站着两个汉子,手持大长竹杆,都是精赤着上身,露出一身虬结肌肉。当地称之为排骨佬。竹排客人少,正好尝试乘坐一下。

凤九霄上了左面那个大竹排。这个竹排上只有两名客人,一个须眉皆白的老者,一个神采飞扬的青年。老者手中握有两枚铁胆,不停在手中摩挲,青年腰悬一柄长剑,手中持一竹扇,扇面上空白无字。竹排上有船家准备的小板凳,凤九霄挑了一个不算太破的坐在两人对面。老者眼光扫视了一眼凤九霄,见这少年身材欣长,丰神俊朗,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一身青衫,身无佩剑,既不象正在求学的书生,又不象富贵之家的公子,不禁多看了凤九霄几眼。凤九霄虽然目视远方青山绿水,但对老者和青年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老者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坟起,那青年则是趾高气扬,一身傲气。长得颇为英俊,只是鼻如鹰钩,嘴唇偏薄,显得人有些阴鸷薄情。两个排骨佬也不多言,各自撑杆前行。持扇青年起初也在看江岸两边景色,但随着目光现老者一直在观察那少年,不禁也多看了那少年一眼。见这少年相貌英俊,虽然年纪轻轻,却是气度沉稳,老成之气竟隐隐在自己之上,不禁颇有妒意。老者最终打破僵局,问了一声道:“这位公子,不知是哪里人氏?”凤九霄微微一笑道:“衡阳。”老者哦了一声,“听说衡阳城前些日子生了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不知公子可曾听闻?”凤九霄佯装不知,道:“不知老先生所谓何事?”老者道:“江湖传闻齐二公子被人刺杀,至今下落不明,不知真假。”凤九霄道:“齐二公子在我们衡阳城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我知道他,他却不知道我,呵呵。至于什么刺杀的事情我就更不大清楚了。老先生不妨多讲讲,我闲来无事也想听听这些江湖传闻。”老者手中两颗铁胆磨得滋滋直响,心道:“年纪不大,心眼不少,齐二公子被刺杀的传闻已经天下皆知,衡阳大街小巷的贩夫走卒整天议论的不外乎就是这些江湖恩仇,这少年不可能什么也不知道,看来提防之心很重啊。”嘴上自然并不说破,微笑道:“老夫也是山野村夫,这些传闻亦是道听途说,不甚清楚。小公子这是往哪里去啊?”凤九霄道:“原本想上那龙虎山看看龙虎双峰的奇观,可惜急于赶路就先不去了,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准备去亳州。”老者道:“亳州与徽州不远,我们爷俩正好是去徽州,如不嫌弃大家可以路上做个伴,到了徽州后再分道扬镳可好?”凤九霄暗忖:“这两人看似父子又似师徒,看老者十指关节突起,手指竟然呈青金色,似铜非铜,似金非金,想必练的是大力鹰爪一类的指上功夫。那青年步履轻盈,握扇的右手明显比左手小了一圈,这个小差异一般人不会注意,但凤九霄却看得分明,想必是这青年惯用左手,却偏偏用右手持扇,极力隐藏自己的左手,看来真正的杀招在于左手!与其二人同行倒不啻是个砥砺修行的好机会。”嘴上忙道:“老先生此意甚好,小子求之不得。”那青年未料到老者竟然拉上少年一路同行,面露不悦,但守着老者却是不敢多言。

此段江面水流平缓,竹排很快进入了龙虎山地界。凤九霄三人在竹排上欣赏两岸风光,果然是千峰竞秀、万壑争流、瀑布斜飞、藤萝倒挂的景象。有诗云:虎啸时风生谷口,猿啼时月坠山腰。三人看着两岸青山峰峦叠翠,山间偶有几个半山亭在云雾当中若隐若现,如同仙境,脚下江水清澈,不时有鲤鱼跃出水面,激起片片水花,景色如画,不禁心旷神怡。有处摩崖石刻上书“正一祖庭”,笔走龙蛇、气势磅礴。头上传来阵阵鹤鸣,抬头看去,但见数只仙鹤正飞过天际。老者仰天长叹道:“不愧是天下道教祖庭,藏风聚水,灵气逼人。仙禽之外,更有镇山灵兽,宗门底蕴之深非一般门户可望其项背。”凤九霄道:“却不知除仙鹤之外还有甚镇山灵兽。”老者道:“所谓丹成而龙虎现,故名龙虎山,自然说的是青龙和白虎两大神兽。传说青龙名曰孟章神君,白虎名曰监兵神君,两大神兽千百年来一直庇护龙虎山。只不过神龙见不见尾,我辈凡人迄今未见过真龙和白虎。不过听说当代天师座下有一黑豹亦是通灵神兽,名曰道衍真君,长年游弋龙虎山各峰之间,保护群山灵韵,镇压邪祟。而天师座下四大真人,紫阳、白鹤、玄清、碧虚各有仙禽神兽护法。”凤九霄道:“想必白鹤真人的护法仙禽就是白鹤”。老者道:“这可不一定。听说四大真人都能骑鹤飞跨千山万水。也许四人的护法仙禽都是仙鹤也说不定。反正都是传闻,我是没见过。”凤九霄道:“先生所言极是!”

又行数里,江面越宽阔,水流越缓慢。

前方江面上泊着数十条竹排,围成了一个大圈子。每条竹排上都站满了精赤上身的男子。竹排密密麻麻几乎堵了半条江面,有几个竹排上赫然竖着几杆大旗和七彩长幡,大旗上只有“厉”、“黄”二字,想是带头之人分别姓厉姓黄。江上往来竹排一见旌旗便立刻调转船头,向竹排阵中停靠,竹排圈子越聚越大。凤九霄三人竹排上的两名排工此时竟然也向竹排阵圈靠拢。凤九霄道:“二位大哥,怎地突然转向不走了?”

其中一个排工粗声粗气地道:“今天是我们排教的大日子!”凤九霄问道:“什么大日子?”排工道:“推选帮主的日子!本来定的是大后天,不知他娘的怎么改在了今天!几位大爷这就上岸改走6路吧。今天如果选不出教主,整条信江上没一条船敢开工。”老者对凤九霄道:“小公子意下如何?”凤九霄道:“全凭老先生决断!”老者微一沉吟,道:“此番出行之所以选择水路,就是因为湘赣地区山多路远,需要绕道极多,今天虽然赶上排教内部推选教主,或许耽搁一天时间,但与那翻山越岭百转千回的山路相比,水路还是远远快于6路,我们可以沿信江北上一直到鄱阳的杨家嘴再上岸,那里平原开阔,既可改乘车马走6路也可以继续沿昌江乘船走水路,公子你看可好?”凤九霄道:“老先生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等不如甘脆在此看看教主推举大会涨涨见识。”

佩剑青年脸色阴鸷,冷嘲道:“人家推选教主而已,有什么热闹可看?”

凤九霄不以为忤,道:“据我所知,排教数百年来从来不设教主,只设排头,沿信江分段而治,众排头各管一段,平素互不打扰,但是一遇外敌则群起而攻之。而今却有了教主,说明形势生变化。要么是为了对抗强敌而合并一派,要么就是区区一条信江已经满足不了大家的胃口了。”其中一个排骨佬竖起大姆指道:“小公子当真聪明绝顶!正是如此!三位如果愿意在排上等候就莫要乱动。等选完教主之后我们就继续上路,今晚如果能赶到张家集最好,可以在渡口临时客栈休息一晚。”老者道:“好,那就这么定了。”转头问凤九霄道:“还没请教少侠尊姓大名。”凤九霄暗忖:“老者精明之极,与其说个假名早晚会被拆穿,不如以实相告。”遂笑道:“不敢当,在下凤九霄,敢问老先生名讳是……?”老者道:“我姓曾,单字一个海。这是我的侄子曾咏。”凤九霄道:“曾老先生叔侄二人气度不凡,必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大人物。”那青年曾咏傲然道:“我们来自神鹰堡!我叔父号称鹰爪王,一手铁指寸进神功冠绝武林!”凤九霄连忙欠身说道:“失敬失敬。”曾海道:“莫要听他胡说,徒有虚名而已。当今天下武林卧虎藏龙,除了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神龙岛主外,中原八大门派的掌门,武林四公子,大雪山梵音寺的枯树大师,纵横大漠的哥舒文兄弟,甚至魔教教主及其座下十三魔使,哪一个不是武功卓绝、雄霸一方之辈,与他们相比我己是日暮西山的老朽矣。”曾咏颇为不满地道:“叔父过谦了,这几年来武林四公子名头越来越响,我早就想会一会他们了,要不是靠着家族势力的扶持,怎么会如此轻易地闯出如偌大的名头。”凤九霄道:“曾兄言之有理。不靠家族势力,单凭自己的力量,想在江湖占有一席之地确实很难,尤其短短数年时间。其实八大门派掌门又何尝不是如此?那些无门无派的闲云野鹤,要想达到八大掌门的名望地位需要付出太多的代价了。”曾咏似乎找到了知音,竟然颇为兴奋,道:“不错!我就不信江湖中没有比他们武功更高的人。他们倚仗宗门势力成就威名,不过早晚也要栽在这上面,我要挑战他们,要让他们在自己的亲友徒弟们面前输得一败涂地!我要成为他们一辈子的噩梦!”

曾咏正豪气干云地宣讲着自己的宏伟计划,竹排阵中忽然传来一阵击鼓声音,约莫敲了十余下,近千人的场面渐渐安静无声,所有排工全部坐下。排上有客人的见状慌忙也赶紧坐下。

竹排围成的圈子中心,有一个巨大竹排,两端各站立一人,皆精赤上身,双脚亦是光着。东一人年约五旬,身材短小粗壮,两鬓早己斑白,但一双眼晴依然炯炯有神,站在竹排之上岳峙渊停,霸气外露!西那人则是三十多岁,浓眉大眼,一脸络腮胡更衬托得阳刚之气实足,尤其身材高大,肌肉虬结,比东老者足足高了近两头,恰似一尊怒目金刚!凤九霄问排工道:“请问排头大哥,这两位就是争夺教主的候选人吗?”那排工道:“东边那个是我们现任教主混江龙厉铁衣,另一个则是大排头翻江龙黄福雄。”

“你们选教主有何规矩?”

“三年一届,以武功、法术决胜负。凡到换届之时,教中子弟凡是排头级别以上的人物都可以向教主起挑战,但是教主有一项特权,就是所有挑战的人必须先行决出获胜者,任你是十人还是百人,最终只能选出唯一挑战者与现任教主比试。避免了现任教主陷入车轮战。而且无论是现任教主连任还是新帮主接位,都能确保一件事情,那就是教主永远是教中最强!”凤九霄暗忖:“不知是哪代教主立的这个教规,简单粗暴却行之有效,正所谓物竞天择,强者为尊,排教明显采用了狼群法则!狼王永远是由最强狼来担任!”那排骨佬接着说道:“我排教子弟早年行走江湖饱受欺凌,而且生存条件相当恶劣,几乎朝不保夕,因此后世子弟逐渐养成了坚忍不拔、好勇斗狠的性格。直到我创教祖师陈四龙来到信江才改变排教的命运。陈祖师精于法术,兼顾佛道两派自成一家,为人行侠仗义,一生清除礁石、斩杀水怪无数,教导我们排工放排及祛邪除祟之法。我们这些后世子弟根据家族规模大小,各自划江分段而治,大大小小不同的排头共同管理信江河运事务。但一百多年前梅山教异军突起,肆意抢夺我们的地盘,随意打骂我们的兄弟,虽然我们排教子弟人数不少,相和梅山教一比就是散沙一盘,每次双方争斗都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因此百十年前我排教出现了一位不世出的大人物,李天衣,他武功盖世,经过三年的时间,与大小排头争战无数,终于力压群雄一统排教,才最终成就了我排教今天称霸信江的局面。”

凤九霄道:“受教了。”

恰听厉铁衣洪声道:“黄老弟,众兄弟已经到了十之八九,可否开战?”厉铁衣已经连任三届教主,因此对连任第四届教主志在必得。黄福雄人虽粗壮,声音却细,淡淡的说道:“请出招。”

只见厉铁衣沉腰蹲马步,双手捏了个道家外狮子印,口中念念有词:“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但听脚下竹排突然开始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竹排上每一根竹子都在剧烈抖动,似乎随时都可能断裂。黄福雄亦随之捏了个内缚印,口中竟然也念了一遍《净心神咒》。脚下暗运神力稳固竹排。这时候厉铁衣脚下竹排抖动愈厉害,但听砰砰几声脚下竹排终于挣脱束缚,瞬间分离,又散成数十根竹杆的原始模样!黄福雄眼见脚下竹排被厉铁衣化整为零变成散竹,立即大声急念神咒,左脚猛地一跺脚下竹杆,只见自己脚下散乱不堪的一堆散竹竟然瞬间合拢!而厉铁衣一侧的竹杆却似有排斥磁力一般不但无法合拢,相互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大。如果从众人头顶上空向下看,就会现好好的一个竹排竟然从中间开始变形弯成了一个巨大的扇形!凤九霄暗忖:“子不语怪力乱神,江湖之大,当真无奇不有,不知道他们使的是什么神功密法?”厉铁衣双足各站在一根竹杆上,身形不动如山!黄福雄亦纹丝不动!二人谁也不敢稍有松懈。角力相持半柱香的工夫,突然二人脚下竹排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竟然一根根从中断裂。在二人“神力”夹攻之下,竹杆终于抵抗不住而炸裂,声如爆竹,激起水花高达数丈。未等万千水滴落下,厉铁衣双臂一挥,竟然将大片水花吸卷到身前,迅将水花揉成一巨大水球,双掌猛推,水球蕴含强劲内力撞向黄福雄!黄福雄依样画葫芦竟也吸卷一团水花,却是双掌画圈,水花在身前竟瞬间化成一巨大水盾,亦是向前急推!球盾在二者之间砰然相撞,激起漫天雨箭四处飞射!排教众弟子纷纷举掌护住面门。

凤九霄现水箭射到曾海身上时,似乎出金石相撞的声音,虽然几乎轻不可闻,但他却听得分外明显。这几天凤九霄又接连冲破数穴,再过五天就能突破玄武神功第八重。到了第八重,也称金刚境,练成之后铜筋铁骨,刀枪不入,感观之力更是倍增。再看曾咏则是用折扇扇出一道劲风吹散水箭。凤九霄暗忖:“曾海练的大力鹰爪虽是外家功夫,但看他太阳穴坟起,内力绝对不低,他身上要么也穿着护身宝甲,要么就是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否则水箭撞身不可能出如此异响!”

厉铁衣此时双足己踏在一根竹杆之上,脚下催动竹杆辟波分浪,如离弦之箭向黄福雄飞撞而去!黄福雄脚下竹排虽剩半截,但毕竟还是竹排!数根竹杆依然合拢在一起的竹排!见厉铁衣如铁骑冲锋扑面而来,怡然不惧,静观其变!厉铁衣双掌向前一拍,身前江面竟激起两道水柱冲天而起,然后变掌为拳,向水柱双拳三连击,瞬间六个水化拳印拖着一串水珠,似六条水龙一般破柱而出!拳印如龙头,水珠如龙身。排教众人惊呼:“六合青龙!厉教主居然练成了六合青龙!”

厉铁衣打出六条水龙之后迅即飞身跃起,不知用了什么密法,身下数根竹杆皆自水中飞向半空,然后如同数根巨箭自半空中射向黄福雄!

众人又有人惊呼:“万剑归宗!”

凤九霄自衡阳齐府书房中博览群书,知道这一招最早源自蜀山派,后来武当派、天师府亦有类似招式,运用法门凤九霄尚不得知,不过心理早有预期,一旦自己突破玄武神功第九重,就可以使出擒龙手、控鹤功这等神功绝技,隔空取物易如反掌!隔空操控竹杆更不在话下。但以他观察,厉铁衣绝对不是单纯依靠内力操控竹杆!莫非这世上真有鬼神之力可借?

却见黄福雄又是依样画葫芦,拍出两条水柱,竟也打出六条水龙反击,水龙撞水龙,呯呯六声巨响空中炸出六团水雾,未等水龙相撞时双掌己捏就不动明王印,大喝一声:“临!”就见数条巨大竹箭临近自己三尺之外悬空而停,再也无法向前半寸!厉铁衣的铁拳恰好递至!黄福雄再喝一声,化印为拳,以拳对拳!双拳相撞,激起劲气四射,悬空的竹箭率先被气劲震落江面,黄福雄被打得滑退一丈,厉铁衣乘胜追击欲再补一拳,未料到黄福雄竟忽然捏了个宝瓶印大喝一声:“行!”然后瞬间消失。

凤九霄心中一动,想不到九字真言竟然能如此使用!一个大活人竟然能凭空隐身!江湖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厉铁衣一拳落空,急念几句咒语,周身江面顿时激起一圈水幕,如同铁筒一般将自己包围起来!一道拳影自右侧破幕而入,劲风扑面,厉铁衣急忙闪身避让,幸亏有水幕缓冲了一下黄福雄的拳劲,不然这一拳必然打在身上。饶是如此拳风擦身而过,气劲割得皮肤隐隐作痛。黄福雄既得先手岂能放过良机,一套当地流传甚广的言家拳使将起来大开大阖,步步紧逼!厉铁衣却是步步后退。两人拳风激荡,江面水花飞溅。此时二人皆站立在一根半断竹杆之上,厉铁衣心下焦急,心道:“自己虽然练成了六合青龙和万剑归宗两大神功,居然仍无法压制他,这小子竟练成了宝瓶印隐身大法!”正在思量用何种神通扭转败局,不想黄福雄步步紧逼,自己突然一脚踏空,竟然踩到了水面,不禁顿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被黄福雄一拳打下竹杆跌落江水。

人群中一苍老声音高声喝道:“黄福雄胜!”群雄顿时齐声仰天长啸,声震云霄!

曾海叹道:“果然还是拳怕少壮!”

“三年一届,以武功、法术决胜负。凡到换届之时,教中子弟凡是排头级别以上的人物都可以向教主起挑战,但是教主有一项特权,就是所有挑战的人必须先行决出获胜者,任你是十人还是百人,最终只能选出唯一挑战者与现任教主比试。避免了现任教主陷入车轮战。而且无论是现任教主连任还是新帮主接位,都能确保一件事情,那就是教主永远是教中最强!”凤九霄暗忖:“不知是哪代教主立的这个教规,简单粗暴却行之有效,正所谓物竞天择,强者为尊,排教明显采用了狼群法则!狼王永远是由最强狼来担任!”那排骨佬接着说道:“我排教子弟早年行走江湖饱受欺凌,而且生存条件相当恶劣,几乎朝不保夕,因此后世子弟逐渐养成了坚忍不拔、好勇斗狠的性格。直到我创教祖师陈四龙来到信江才改变排教的命运。陈祖师精于法术,兼顾佛道两派自成一家,为人行侠仗义,一生清除礁石、斩杀水怪无数,教导我们排工放排及祛邪除祟之法。我们这些后世子弟根据家族规模大小,各自划江分段而治,大大小小不同的排头共同管理信江河运事务。但一百多年前梅山教异军突起,肆意抢夺我们的地盘,随意打骂我们的兄弟,虽然我们排教子弟人数不少,相和梅山教一比就是散沙一盘,每次双方争斗都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因此百十年前我排教出现了一位不世出的大人物,李天衣,他武功盖世,经过三年的时间,与大小排头争战无数,终于力压群雄一统排教,才最终成就了我排教今天称霸信江的局面。”

凤九霄道:“受教了。”

恰听厉铁衣洪声道:“黄老弟,众兄弟已经到了十之八九,可否开战?”厉铁衣已经连任三届教主,因此对连任第四届教主志在必得。黄福雄人虽粗壮,声音却细,淡淡的说道:“请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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