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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刑的正是后颈有蛇形纹身的刘启明,外号“阿蛇”,瘦小,脸上有很多刀疤。据说因为小时候体弱多病,爸妈不信医生和神佛,信了邪教,每天家中做很多法事,以为这样就可以解除病根,却耽误了阿蛇玩鞭炮不小心被扎伤,然后重度感染了的左手。
高烧五天后,阿蛇的爸妈终于忍不住阵阵恶臭,把人送到医院后,感染的部位早就坏死成黑色,活像得了炭疽病,只能手术割掉。
操刀的医生痛心疾地把阿蛇父母臭骂一顿,差点动了报警的心思,最后阿蛇的两位傻爸傻妈大概害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连夜从医院逃走。
阿蛇莫名其妙地就被活活抛弃。
他恨一切有手的人。
武纬平被几个小弟动作娴熟地捆绑成蚕蛹,吊在客厅和餐厅之间的木梁,在全身都无法动弹之下,他笑得天真,半含敬重、半含讽刺地垂眸盯着阿蛇说:“哥,真的很爽,你要不要也试试。”
阿蛇相貌平平,确切来讲五官有点模糊,放在人群中大抵也是毫无记忆点的平常人,除了身有残疾。
他单手点燃一根烟,睨向没把私刑当回事,还面带几分桃花的武纬平,继续讲刚才“小海鲜”的故事:“还没告诉你,那个被蒙了猪油的人是什么下场。”他掴着武纬平瘦削的脸颊,“那小子脑花流了一地,我的车都差点撞报废。”
武纬平笑着说:“哥,我低血糖,能把棒棒糖塞我嘴里吗。”
阿蛇摆了摆手,身旁的小弟提起水桶,“哗”得一声浇了武纬平一个水漫金山。
武纬平把脸上的水甩干,喊道:“爽!”
“警察为什么会有你的画像,连你脸上几颗痣都画得干干净净?”阿蛇吐了口烟,又示意小弟继续泼第二轮。
武纬平的湿衣已经紧紧黏在身上,他吐出不小心呛在嘴里的水,挑衅道:“哥,试试其他的,我喜欢拿刀子割,更有快感,比泼水厉害多了。”
阿蛇高高地扬起眉毛。
一个小弟正从后腰摸索着违禁刀具,刚要迈步递给阿蛇时,听到武纬平一声细小而濡湿的嘲讽:“割几下多不过瘾,冲我脖子来,直接送我去见阎王爷他老人家。”
阿蛇:“你就这么想死吗。”
武纬平说:“被警察抓住,不也是死吗,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不辩解什么吗。”
武纬平唇色惨白,通体都因为骤然降下的血糖和两桶冷水打着寒战,抖动的频率既诡异又克制,他凭借最后一丝力气说:“‘迷踪’那些下线,是怎么把警察招惹过去的?知道我的人,除了‘迷踪’,就是在座的各位,不问这些人,而问画像的主人,哥你是脑残吗。”
伴着虚弱无力,尾音飞上天的“吗”,武纬平就像被耗尽最后一格电的机器人,在最后的抖动中,彻底哑火歇菜,晕了过去。
阿蛇终于想到棒棒糖这回事,带着若有所思的细微神情,从地上捡起小武心心念念的棒棒糖,连带着地上粘来的薄灰,塞进小武紧紧咬合在的嘴里。
下颚的倔强,比他本人更甚。
同一时间,在“月蚀”的一楼大厅,林予贤躲在布幔里的梯子上,兢兢业业地在做一个“刷墙工”的本职工作,回味起不久前在电梯出入口,路人认出他就是网络上正在热议的“天才设计师”后捂嘴惊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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