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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安如今已然回过了神,闻言驳辩道:“既然没有大碍,为什么会狂?”
学中有些平日瞧不惯许修明作风的,此时便冷笑着开口,冷冷道:“怕是有些人看不得程兄出风头,暗中下了黑手!”
程瑜柏是程辅之子,文臣之,而如今许家虽然没落了,却依旧隐有统率众武将的凌云之势。许修明平日在国子监中,乃是纨绔一枚,十分的不务正业,而程瑜柏则兢兢业业,成绩拔尖……两人虽没有起过明面上的冲突,可是作风大相径庭,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自然有许多人揣测这两人私下里的关系。
这句话,便是在暗指许修明暗害程瑜柏,乃至许国公府暗害程辅一族了。
若是后者,便非小事,只因如今站在这儿的储君,其母孝懿皇后便是出自许氏一族。许修明论关系,是他的亲表弟。
如今程瑜柏受伤事小,若是牵扯到了许国公府与程家恩怨,再夹个太子进去,那便是应当上交给大理寺的重案了。
柔止听出这些人有针对文琢光的意思,不由把帕子揪得更紧了,她仰脸看向文琢光,见他神情淡淡,似乎不以为意。
许修明冷笑了一声,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只说:“程兄都没有说话,你在这里狂吠什么?”
“本来就是!方才大家都见到了,是你的马匹忽然疯,将程兄踢下了马背,倘或程兄运气再差一些,还指不定要伤成什么样呢!”
许修明反唇相讥,问:“如果我要害他,怎么也应该在他的马上动手脚,把我自己的马匹弄疯又算什么?”
“那你如何解释你家的大夫不见了这件事?!难道不是打量着要叫程兄重伤不治的念头么?”有几人见许修明如今不落下风,愈忿忿不平,忿忿加入了讨伐他的队伍。
“够了。”文琢光越听越不像话,他神情愈冷,只是冷声说:“若是能凭借口舌破案,大理寺自当对诸位求贤若渴。”
这便是说那些人只知道呈口舌之快的意思。
太子这般一开口,方才还指摘许修明之人顿时偃旗息鼓。
宁秋露自方才文琢光接了柔止的香囊之后便一直不出声,忽地开了口道:“我有个想法。”
众人不由地看了过去。
“若是这马儿没有什么异样,那会不会是有人动了手脚,而许世子自己却不知道呢?”她说着,看向了众人腰间的香囊。
方才许修明觉得有,也从柔止那儿讨了一个香囊,而方才场上挂着柔止香囊的人,便足有七八个。
众人一怔。
他们自然不相信华柔止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有什么暗中挑拨许家和成家,乃至害人的必要。可是经过方才那件事,倒是有不少人心中害怕,是以宁秋露一开口,他们便将香囊摘下了。
华柔止倒是没有被怀疑的恼怒神情,她闻言瞧向了宁秋露,歪了歪头,问:“宁姑娘是怀疑我么?”
宁秋露见她并未一口应下,心中怀疑之意愈蠢蠢欲动,只是文琢光在场,她不好太过为难华柔止,只是轻轻笑道:“我并没有针对华姑娘的意思。只是事急从权,这件事儿倘或不能找出真凶,只怕太子殿下与许世子都会受到牵连。”
她话说得客客气气,还一副为文琢光着想的模样,可里头对柔止的怀疑几乎溢于言表。
有心人不由地想到了宁家姑娘为了太子至今未嫁的传闻,再看那被太子护在身后的华柔止,眼神便意味深长了起来。
没想到打个马球,不仅能看到文臣武将两脉的冲突,还能看到美人为太子争风吃醋呀。
柔止自然知道香囊没问题,闻言倒也不生气,只是笑道:“我今日本来是为了给大家讨个彩头,方才带了这么多香囊,宁姑娘若是要怀疑我也不要紧,大夫自可将香囊拆开检查。”
她这般落落大方,倒是显得怀疑她的宁秋露有些小人作态了。宁秋露微微咬牙,面上笑容略显僵硬。
为了避免有所遗漏,所有人的香囊都摘下了,齐齐地放到了大夫的跟前。自然,里头最多的,还是柔止所送出去的那一批。
大夫将这些香囊一一拆开,寻了处空地摆放起来,一个个的闻过去,到了最后,还是摇头道:“这里头不过些香草,并没有什么能致使马匹狂的药物。”
众人松了口气。
宁秋露面上倒是有些过不去,可她又拉不下脸说自己误会了,只好缄默不语,只当自己没说过方才的话。
可是如今这件事情却愈的扑朔迷离了起来。怎么看着许修明的马忽然狂,也不是一件小事,而且事关许家和程家这两大巨头的事情,背后要是没点隐情,众人都不愿相信。
文琢光看了看自己腰间挂的小兔子香囊,又看着地上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那一堆,便问许修明:“那大夫找不到了?”
许修明皱着眉摇摇头。
立时又有人冷笑说:“今日的马球比赛本是徐家开办,这等场景,受伤之人不在少数,从没听说过哪家主办人连个大夫都不准备的!如今程兄伤了手,倘或来日不能再写字,仕途便是废了,你们许家可真是不安好心!”
文琢光望向了那说话之人,皱眉,忽地开了口,说:“方才狂的本就是许修明的马,要真说害人,也该是他被害。何况方才将程瑜柏拉出来的也是他。他若要害程瑜柏,又为何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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