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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原著中老谋深算的内次辅，眼前这位李老，跟韩皎想象中相去甚远。

  本以为会是那种性情和柔的笑面虎，没想到这老头居然有着仙风道骨的气度，言谈举止很有气魄，跟想象中的佞臣做派，完全不同。

  仔细一琢磨，倒也不奇怪，如果连韩皎都能看出老家伙奸邪狡诈的性格，皇帝又怎么可能对他如此信任？

  韩皎不敢婉拒邀约，只能跟着李老来到庄园内一处僻静的花厅。

  心中很紧张，方才行礼时，故意没有自报家门，就是不想让李老知道他就是那个三日查账破案、整惨兵部的韩皎。

  这么藏着掖着显然是掩耳盗铃，李老这个级别的人物，真想找他麻烦，用不着亲自动手。

  思及此，韩皎决定表现坦荡一些，一见到花厅廊庑下浇花的端王，立即行礼朗声道：“臣翰林院庶吉士韩皎，参见端王殿下。”

  自报姓名的那一刻，韩皎余光紧盯李老。

  老头丝毫没有情绪变化，看都没看他一眼，从容不迫地上前，从端王手里接过水壶，嘱咐殿下回屋坐着。

  他对端王的态度并无献媚，倒像是寻常的长辈对孩子，还带着点不满的严厉关切。

  端王没有回应请安，一如初次见面那样，全然无视了韩皎，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入花厅。

  倒是李老回头招呼韩皎：“殿下不喜繁文缛节，往后私下会面，韩大人可以免去礼节，进来坐罢。”

  韩皎只好颔跟进门。

  李老在端王身旁的圈椅坐下了，倒是丝毫不拘礼节，真像是端王的长辈，他抬头见韩皎还站着，便微微一笑，轻声道：“韩大人孤傲狂生的名头，老夫早有所闻，在此地也不必拘着，快请坐。”

  “让大人见笑了。”这老头果然早已摸清了他的底细，还如此坦荡的说出来，韩皎心中惊讶，面上保持自若淡定地坐下来。

  李老既没有装作不认识他，也没有一丝敌对情绪，就仿佛周肇昆惹上的麻烦与他毫无瓜葛，实在叫韩皎摸不透他心思。

  “果然与传闻一般。”李老目光定定审视韩皎：“是个才思敏捷却不合群的少年人物。”他抬手神色责备地指了指韩皎，批评道：“这性子可是庙堂大忌。”

  韩皎颔认错：“卑职愚钝，自幼耿直口拙，易得罪人，友人甚少。”

  李老摇摇头：“你这般聪明绝顶的孩子，若是果真知错，早便改了这毛病，可见你非但不愿意改，反而以此为荣。长此以往，料你不满而立之年，便会沦为江上之客。”

  韩皎抬眼相望，不知此言是不是劝他退隐，便试探着开口：“在下或许的确不适合为官，即便如老所料，韩某也并无遗憾，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朝廷若是缺你这样的实干人才，太可惜，你写的那篇洪范策论，老夫反复看过十多遍，其中有不少隐晦政见与老夫所想不谋而合，也有许多出老夫设想的论点。”李老一双湛然的鹰目注视着韩皎，严肃道：“譬如策论中对本朝大楚宝钞贬值难题的探讨，你的见解仿佛居于泰山之巅，尽览全局，着实令老夫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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