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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妈妈正坐在沙上看稿子，见他去而又返，探着头问：&1dquo;宵夜这么快就买回来了？你脸上那道红印子是什么？”

  ——刚刚被导购小姐打的。

  容屿一脸冷漠：&1dquo;撞门上了。”

  往里走几步，见茶几上放着还没收起来的茶盏，他微怔：&1dquo;刚刚有客人来过？”

  &1dquo;对，刚刚倪倪的妈妈来了一趟，把手机和校服送过来了。”

  容屿愣了一下，脸色变得很难看：&1dquo;几个意思？彻底不要女儿了？打算让倪歌在这儿长住？”

  &1dquo;那不是很好。”容妈妈一句话戳穿他，快乐地点开网购软件，满脸憧憬，&1dquo;我之前看了好多款少女小裙子，现在正好一次性买回来，全给倪倪穿——哦，我还可以教她插花，帮她编辫子，带她一起去做美容。”

  &1dquo;&he11ip;&he11ip;”容屿不说话，唇抿成一条线。

  &1dquo;好啦好啦。”容妈妈不明白她这儿子怎么越养越像爹，一点儿玩笑都开不得，眼神跟带激光似的，&1dquo;她妈妈不是那个意思，是倪倪自己不想回去，说想等钥匙寄过来之后，去她哥哥那儿住一段时间，大家都冷静一下。”

  容屿没有说话。

  容妈妈觉得这小姑娘怪有意思，看起来软绵绵的，真出了问题，寸步不肯让。

  不过&he11ip;&he11ip;

  住在她家也挺好的，谁让她从小就喜欢她。

  &1dquo;我觉得她父母，”容屿斟酌，&1dquo;这事儿干得有问题。”

  &1dquo;哎呀，大人的事情哪儿那么简单呀&he11ip;&he11ip;不过，我倒觉得，他家那种情况，彼此冷静一下也挺好的。”容妈妈斜他一眼，&1dquo;你以为这些年你爸一年到头不见人影，我自己带着你，就很容易吗？手上拿的什么东西，充公！”

  早料到他妈有这一招。

  容屿嘴角微动，手中提着两个巨大的塑料袋，将其中一个放到妈妈面前。

  ——里面装满零食，他连圣诞小麋鹿都买了两个：&1dquo;一模一样的。”

  容妈妈满意极了：&1dquo;去吧。”

  容屿被妈妈的少女心逗乐，拖着零食袋子和毛茸茸的大尾巴，正打算上楼。

  下一秒，又听见他嗅觉敏锐的记者母亲，故作不经意地问：&1dquo;对了，我听说这次倪倪跟父母吵架——是因为一个老师？”

  ——

  倪歌裹着浴袍坐在浴室里，头滴滴答答地往下渗水。

  浴室很暖和，但待得久了，她有些混沌，思考度也变得迟缓。

  想不明白&he11ip;&he11ip;

  半个小时之前，为什么要拒绝妈妈。

  容阿姨隔着一扇门，问她：&1dquo;倪倪，你洗完澡了吗？你妈妈过来了，你要不要下去见见她？”

  然后她撒谎了。

  她说：&1dquo;对不起，阿姨，我还没有洗完澡&he11ip;&he11ip;而且，我暂时也不想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觉得&he11ip;&he11ip;

  虽然这间浴室空间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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