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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的口气和脸色一定都是很不好的，她看见长芳有点害怕一样地望着她，胆怯地问：&1dquo;这钱怎么就是---脏钱呢？”

静秋不敢把老三抱她的事说出来，只说：&1dquo;你搞不清楚就别问了。”

长芳一边蹲在地上捡钱，一边嗫嗫地说：&1dquo;这怎么办呢？我把他给的路费也用了，现在又没办成，你叫我怎么向他jiao代？你就做个好人，把钱收了，算是帮我吧。”

静秋不想让长芳为难，就安慰说：&1dquo;不要紧的，你回去就跟他说我在瓦楞厂糊纸盒，工钱高，工作很轻松，用不着他的钱，也用不着他cao那些---瞎心。你这样说，他就不会怪你了---”

长芳想了想，答应了：&1dquo;我帮你撒这个谎可以，但你要帮我把谎话编圆了，教给我，我才会说。我这个人不会撒谎，一撒谎就心慌，被你们七问八问的，就问出来了。这次老三教了我好多遍，结果被你一哄，我还是说出来了。”

静秋就帮忙编了个谎，连瓦楞厂的地址、大门朝那边开都告诉长芳了，要她回去就说今天是在瓦楞厂见到静秋的，静秋这个暑假就是在瓦楞厂做工，再不用到别处去做了。

长芳嘱咐说：&1dquo;那你真的不要去做那些危险的事啊，你要是出了事，老三就知道我在撒谎了。”

送走长芳，静秋舍不得再花钱坐公共汽车，就自己往回走，一路上脑筋里都是那个曹大秀。她没见过曹大秀，但眼前却清晰地浮现出一个穿得破破烂烂，但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孩形像。然后是老三的形象，再然后是他在山上抱大秀的画面。大秀得了老三的恩惠，肯定是老三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估计就是老三要把舌头伸大秀嘴里去，大秀也不会有意见。

回到家，她觉得头很疼，饭也没吃就躺netg上去了。妈妈吓得要命，怕是天太热中暑了。问了几句，她很不耐烦，妈妈也不敢问了。

睡了一会儿，王长生找来了，说&1dquo;甲方”说了，今晚要加班，因为货船在江边多停一天，厂里就要多出一天的钱。今天从六点到九点加班，做三个小时，算半天工钱。

静秋一听，头也顾不上疼了，气也懒得生了，怎么说老三也只能算个上层建筑，还是先抓经济基础吧。她谢了王长生，就赶紧吃两碗饭，抓起箩筐扁担上工去了。到了江边一看，零工们都在那里，有些还把家属都叫来了。做三小时可以拿半天的钱，谁不愿意gan？

那天晚上gan了不止三小时，一直把船上剩下的沙全部挑完了才收工。&1dquo;甲方”说大家辛苦了，今晚算一整个工。不过这份工也就算gan完了，明天你们就不用来了，以后有了这种机会再找你们来gan。

赚了大钱的欣喜一下子就被失业的痛苦冲淡了，静秋懊丧地想，明天又要去求&1dquo;弟媳妇”的妈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她正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1dquo;甲方”追了上来，问她愿意不愿意做油漆，说他手里还有点油漆工的活，如果她愿意gan的话，他可以让她从明天起到厂维修队上班。

静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1dquo;甲方”又问了一遍，静秋才说：&1dquo;你是在说真的？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

&1dquo;甲方”说：&1dquo;我开什么玩笑？我是真的叫你去做油漆。我看你gan活不偷懒，相信你。而且做油漆是个细心活，女的gan比较好。”

静秋真是欣喜若狂，这就叫&1dquo;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她第二天就去维修队做油漆，虽然听人说做油漆有毒xing，但工作轻松，每天还有一毛钱补助，她也就不管什么毒xing不毒xing了。

那个暑假，真是走运，后来竟然让她一谎撒中，还到瓦楞厂去工作了两个星期，连她自己都搞糊涂了，都说撒了谎要遭雷打，结果她不仅没遭雷打，还真的到瓦楞厂去了，也许那是因为她撒的那个谎是个&1dquo;好谎”？

第46节：山楂树之恋（45）

瓦楞厂的工不是李主任介绍的，瓦愣厂在河的对岸，已经不属于李主任的管区了。那个工是k市八中一个姓王的教导主任介绍的，他儿子在瓦楞厂，是个小官，每年暑假都能介绍几个人到厂里做几天工。

王主任很欣赏静秋的巧手，经常买了胶丝请静秋织个茶杯套，买了毛线请静秋织个毛衣毛裤什么的。王主任家客厅里的圆桌、茶几、方桌上，铺的都是静秋用钩针钩出来的桌布，用的就是一般的fèng衣线，但静秋的图案设计总是与众不同，钩出来都像工艺品一样，看见过的人都以为是王主任花大价钱在外地买的，赞不绝口。

有了做工的机会，王主任第一个就会通知静秋。这回在瓦楞厂不是糊纸盒，而是像正式工人一样上机cao作，还了一个白帽子，说车间有些皮带机什么的，怕女工的长头绞进机器里去了。正式工人们还一个白围裙，穿上像纺织工人一样。不过零工没有，所以一看就知道谁是正式工人，谁是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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