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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连云娘都叹气了,自己这个舅舅自幼聪慧,早年又在外祖的荫蔽下过惯了人人奉承的日子,养成一副狂傲的性子,竟然连苏轼都不放在眼里,刚要出言相劝,却见晏几道摆手道:&1dquo;三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今天我们久别重逢,就不要说别人了。明天就是上元,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去御街观灯?”
云娘穿越以来却是从未见过汴京上元的夜景,立即转愁为喜,觉得自己这个舅舅就是狂傲也狂傲的十分可爱,连忙点头,晏几道又动员黄庭坚:&1dquo;鲁直也一起去,汴京上元灯会,可真的值得一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喜欢的小晏出场。
第4章车马纷纷白昼同
自□□以来,大宋立国已有百年年之久,繁华盛极,上元灯节是京城百姓一年来难得的狂欢,是夜金吾不禁,英宗皇帝带领后妃亲临宣德门城楼赏灯。自御街向南,连绵数十里,是著名的州桥夜市、马行街夜市,常日亦喧闹至三更才散,上元日更是通宵达旦,密密麻麻的酒店、水果店、药铺、茶坊、香铺内人声鼎沸,当街还有许多卖水饭、干脯、白肠、鲊脯、批切羊头、盘兔旋炙、滴酥水晶脍和药茶的摊贩。店铺屋檐下,到处悬挂着用生绢糊成的大方灯,因上面画着各色历史故事,引得一群群百姓观看,就连桥梁上也竖起了木桅,置竹架如塔形,逐层张灯其上,唤作桥灯,一时间拥挤非常,车马亦难以行进。
云娘一行人只得下马缓缓前行,自穿越以来,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汴京的风采,千门万户繁盛浩闹,深坊小巷绣额珠帘,这样的繁华绮丽,这样的人间烟火,即使是流传后世的清明上河图,也画不出汴京的神韵。
晏几道指点笑道:&1dquo;我虽是自小在汴京长大,每次看到上元灯节的盛景,却还是有些目眩神迷。”黄庭坚也叹道:&1dquo;却是太奢华糜费了。长安如此冷落荒凉,这里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了。走了这大半日,肚子也饿了,街上的吃食你又不买,不如我们去白矾楼填饱肚子吧。”
话还未了,却见一青年士子一把拉住晏几道:&1dquo;叔原,居然在这里碰到你,快跟我家去饮酒。久不相见,小苹和小莲甚是思念你呢。”又对黄庭坚道:&1dquo;这位仁兄也同去,我和叔原自小深交,不必客气,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晏几道原想推辞,但听到好友提及小苹小莲,不免有些心动。云娘却是知道舅舅这些风流债的,便是他那些传世的小令,就有不少是写给她们的,笑道:&1dquo;舅舅四郎尽管去,我与青禾再逛逛就回家。”
晏几道巴不得云娘这么说,笑道:&1dquo;那你们多加小心,早点回家。”说罢领着黄庭坚径自去了。
云娘和青禾二人一路看去,只觉得样样奇,又见州桥下一家店铺门外撑着两把大伞,挂着&1dquo;香饮子”的招牌,伞下坐着一位客人,正悠然自得地啜饮。卖饮子的小贩招呼道:&1dquo;娘子想要什么饮子,我这里荔枝膏水、江茶水、杨梅渴水、香糖渴水、木瓜渴水、五雪泡缩皮饮、杏酥饮、紫苏饮、香薷饮、梅花酒、皂儿水、沆瀣浆、卤梅水、姜蜜水、五苓大顺散、乳糖真雪、金橘团、甘豆汤都是全的。”云娘心下惊叹,这种类也太多了吧,便和青禾买了许多带走。
云娘从未见过那么多种类的花灯,坐车灯、球灯、日月灯、镜灯、马骑灯、琉璃灯、影灯、平江玉珊灯、罗帛灯、沙戏灯、火铁灯、像生鱼灯、海鲜灯、人物满堂红灯,简直的灯的海洋,光的世界,让人目眩神迷、心生荡漾。
都人除了赏灯,还能观赏到各式各样的游戏杂技,击丸蹴鞠、踏索上杆,鱼跳刀门、喷火吞剑、动物杂耍。云娘最喜欢玩火杨梅,用熟枣捣炭丸为弹,绑上铁枝点火,插在头上,十分奇有。
二人随着众人挨挨挤挤,行至御街。但见街上万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更兼着萧鼓阵阵,满城士女欢会,原本宽阔的街道早已水泄不通。御街东侧李家香铺边正在上演&1dquo;快活三郎”的傀儡戏,艺人在泥塑的&1dquo;刘三郎”身上装上机关以动手足,栩栩如生,得一大群百姓上前围观,更有一排排的舞队往来演出划旱船舞和水傀儡舞。
正在热闹不堪时,二人瞧见御街西侧曹婆婆药店前有上百盏素色帛灯,在一片灯火辉煌中显得格外秀雅,近前仔细端详,帛灯上却挂着各色灯谜,云娘暗自思浔:&1dquo;这却有些意思,只是不知能得个什么彩头。”正说话间,见一个举子打扮的士人兴冲冲笑道&1dquo;今年的彩头好生雅致。”,他手里拿得是一枚精雕细刻的桃符,顿时引来许多人羡慕的目光。
云娘的好胜心被激起,笑对青禾道&1dquo;我们也来猜猜看,难道还空手而归不成?”却见眼前帛灯上挂的谜面是&1dquo;旧话从来无人提”,打一古籍。云娘略一思索,谜底已是了然,却瞧见身边有一白衣少年也要来解这谜面。心下一急,忙抢着撕下对青禾道:&1dquo;快帮我传告守灯的小吏,谜底是《世说语》。”
不消片刻,青禾便也拿来一枚桃符,云娘低头仔细端详,欢喜无限。青禾笑道&1dquo;放着金玉饰不戴,娘子怎么稀罕这木质的桃符。”青禾笑道:&1dquo;你不懂得,这小玩意儿虽不值钱,却难得它灵动有,自有它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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