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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边上的江淑芳也开了口，只见她依偎在江太夫人怀中，娇嗔道：&1dquo;是啊，祖母，陈家大妹妹可会写诗了，每次诗会，都是她得魁呢。”

  江太夫人却摇头道：&1dquo;不，我倒觉得小的更出众些，从进屋到方才出门，这丫头半点没有东张西望，话虽少，可又沉稳又大方，半分怯意也无，不像那个大姑娘，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心思全写在脸上。我看，陈家这个二姑娘，是个有城府的。”说着，点了点江淑芳的额头，&1dquo;比你强了不知多少。”

  江淑芳嗫嚅道：&1dquo;再强还不是被祖母一眼瞧了个底儿掉。”

  &1dquo;祖母看了一辈子人，还能瞧不出这些丫头片子的心思。”江太夫人冷笑道，&1dquo;能嫁进我们江家，陈家上辈子不知烧了多少高香，她们还不得削尖了脑袋？只怕现下正窝里斗呢。”

  江淑芳听了便嘻嘻地笑。

  &1dquo;只是，”江太夫人微微沉吟，&1dquo;我瞧那二丫头气色似不甚好，恐有不足之症，年纪也太小了些，听说还未及笄&he11ip;&he11ip;”

  白姨娘接口道：&1dquo;这身子却是第一要紧的，年纪太小了也不好，子嗣上怕得等两年。”

  江太夫人摆手道：&1dquo;还是得再看看，我只一句，不能委屈了孩子，”又看向白姨娘，皱眉道，&1dquo;说到子嗣，你才该好好争争气，生了芳姐儿到现在都多少年了，你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我只盼你给泽儿生一个小子，那才是我的心肝肉儿！”

  白姨娘便红了眼圈：&1dquo;老爷一年到头就上我那屋几回，我都这岁数了，哪里还坏得上&he11ip;&he11ip;”话到此处，已落下泪来。

  江太夫人便低低啐了一口：&1dquo;沈氏那个妒妇，她沈家门里尽出妖精！”

  &he11ip;&he11ip;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陈锦如一行人刚出江太夫人的院子，迎头便碰上了由丫鬟婆子簇拥而来的丰阳郡主。

  只见她一件家常半不旧杏色绣折纸花小袄，配鸦青色十二幅湘裙，一头青丝简单地绾了个纂儿，插一支赤金花鸟簪，身材高挑、肤色莹白，瓜子脸、桃花眼，虽芳华不再，美貌却不减半分，丝毫不逊色于陈锦如。

  众人见了忙上前去，陈锦如便又对婧绮、婧怡：&1dquo;快来给你们江大伯母见礼。”

  婧绮上前一步，袅袅婷婷地一福身，道：&1dquo;江大伯母安好。”

  话音刚落，却听婧怡道：&1dquo;民女给郡主娘娘请安。”

  婧绮一惊，转眼去瞧，却见婧怡正跪在地上&he11ip;&he11ip;竟是朝丰阳郡主行了一个大礼，一时便愣住了。

  正出神间，便有丰阳郡主身边的丫鬟过来扶起了婧怡，只听丰阳郡主道：&1dquo;小姑娘不必如此多利，以后叫伯母就是了。”

  婧怡满脸通红，低着头道：&1dquo;是。”

  第25章朝局

  因着婧绮留在了江府，回去时婧怡便和刘氏坐了一辆马车，姑嫂两个靠在一起说体己话。

  刘氏道：&1dquo;丰阳郡主嫁给江尚书后，便不再以郡主自居，只让他人以江夫人称呼。她为人虽倨傲，倒不会从缝里看人。她今日既那样说，以后你见了她，只管恭恭敬敬地叫一声伯母。不必再行大礼。”

  婧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她心里却想&he11ip;&he11ip;倘若当真不自持郡主身份，又怎敢和婆婆叫板多年？据传言所说，丰阳郡主见了江太夫人，可是从不行礼的。

  刘氏见她神思不蜀，沉吟片刻，问道：&1dquo;怡姐儿，你同嫂子说实话，是不是不想嫁进江家？”

  婧怡一向和兄长夫妇十分亲近，陈彦华与她一母同胞，自不必多说，嫂子刘氏更是难得的明白人，为人处事上素有章法。他们回乡丁忧，京城陈府的一切事务便都交给了她，一个年轻媳妇，将家中上下打理地井井有条，可见其能。

  只可惜子嗣上单薄了些，进门不久曾坏过，未足三月便小产了，之后又恰逢孝期，到如今成婚多年，陈彦华膝下仍是空虚。为此王氏颇有微词，婧怡常在一旁劝解的。

  此时听她那样问，倒也不再装傻卖痴，正色道：&1dquo;我只是觉得前路茫茫，不想这么快嫁人&he11ip;&he11ip;也不敢。”

  刘氏便携了她的手，柔声道：&1dquo;你还是个未出的小姑娘，按理嫂子不该和你说这些话，但你哥哥只有一个亲妹子，我却也顾不得了，”说着，深吸一口气，接着道，&1dquo;人人都道江府好，我却嫌他们家人都爱用眼角看人；人人都说丰阳郡主过得好，可那并不代表她嫁得好，她是郡主，嫁给谁都能过得好，”刘氏望着婧怡，眼含深意，&1dquo;都说低头娶媳妇、抬头嫁女儿，可高嫁当真那样容易么，小户女嫁高门，如履薄冰的日子当真好过么？不如挑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过一辈子平平淡淡的日子，岂不是好？”

  婧怡觉得刘氏说的很有道理，遂认真点了点头。心里却似乎有个声音在低低地问&he11ip;&he11ip;愿意么，过一辈子平淡无奇的日子；愿意么，有一个碌碌无为的丈夫；愿意么，未来的子女也只能过着自己这种殚精竭虑的生活？

  婧怡想，或许她与婧绮并无什么不同，她们都是有欲望的人，只是她比婧绮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此更理智、更冷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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