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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若丞相得胜，军士归来，正好能赶上秋收。”在路旁歇息时，李尚望着周围道，&1dquo;今年风雨调和，收成当是不错。”

  战火四起，人民流离，以致各地田地荒芜，产粮锐减。无论哪路豪强，养兵要吃饭，扎根更要吃饭，于是抢掠粮食成了各地匪霸的专职。

  在这方面，魏傕却做得出色。

  在我眼里，他虽然是个披着丞相衣冠的土匪，却颇懂经营之道。他把所辖州郡的无主之地收为官田，令军士闲时耕作，收获充作军粮。几年下来，雍州仓廪丰实，乃为此举之功劳。如今军士要去打仗，朝廷又出令，准许来雍州的流民分取田地耕种，每年缴纳赋税。

  我不太懂政治，不过从阿元或者做活的家人议论话语之中，我能听得出众人对魏傕的满意。

  &1dquo;掌事以为，丞相此番讨谭熙，胜算几分？”我沉吟片刻，低声问李尚。

  李尚摸摸胡子，道：&1dquo;某浅鄙，丞相讨谭，胜算当有八分。”

  我讶然：&1dquo;这么高？谭熙兵力可有两倍于丞相。”

  李尚笑而摇头：&1dquo;夫人，胜负之事不可光以兵力而论。兵多而无良将，器利而无良谋，于事无补。”

  我听着，将信将疑。

  这时，忽然，不远处牛车传来&1dquo;咕咚”一声，像有什么撞在车板上。那牛车是装祭品的，我准备的和李尚一家准备的都在上面。

  一名小卒手忙脚乱地把遮蔽祭品的糙席掩好，朝我们这边赔笑：&1dquo;夫人，方才牛车未停稳，一罐酒倒了，幸未溢出。”

  我要往东，李尚一行要往南，两日后，我们要分别了。

  &1dquo;管事，一路保重。”我仍不放心，可到了此处，只好对李尚这么说。

  李尚向我一揖：&1dquo;夫人放心，某必不负夫人所望。”

  公羊刿下马来，手里提着一壶酒。

  我看向他，道：&1dquo;此后，李管事和阿焕便拜托公子。”

  公羊刿一贯的表情无波，颔道：&1dquo;自当效力。”他停了停，却问我，&1dquo;淮南，有仲勋牌位么？”

  仲勋是我二兄的字。听到这话，我怔了怔，片刻，点头苦笑：&1dquo;若没有，做也要摆上去。”

  公羊刿颔，将手中的酒壶递给我：&1dquo;替我敬他。”

  我看去，那陶壶小而圆，壶口的泥封带着灰。这酒我认得，长安觞乐窖的陈酿琼苏，是二兄从前最爱喝的。

  我抬头望望公羊刿，眼角忽而有些涩意。

  &1dquo;好。”我深吸口气，将酒收下。

  另一边，阿元抹着眼睛，跟她的父亲和兄长叮嘱来叮嘱去。奈何两队人都要赶路，不好耽误时辰，只得各自上了车马，分道扬镳。

  &1dquo;夫人，”阿元仍然眼圈红红，&1dquo;他们要去多久？”

  我心里也没底，却安慰道：&1dquo;放心吧，有公羊公子在，用不了多久。”

  她满脸幽怨：&1dquo;如今也不愁衣食了，为何还如此拼命。”

  我抚抚她的头，没说话。

  李尚风浪见识得多了，对于&1dquo;将来”二字，恐怕比我们想得多得多。我知道他想趁着自己还未龙钟，多为家人攒下些傍身之物，所以即便我开口阻拦，他也想去江南一试。

  我最终还是没再拦他，他要闯荡，在这乱世，又有哪条路是全无风险的呢？

  没有。

  因为祭品带了不少，故而虽与李尚等人分道，我们行路却没有快多少。

  有一件事我很担心，运祭品的牛车总是&1dquo;咚咚”作响，那上面有天子赐的东西，我怕毁坏了。歇息的时候，当我再一次听到异响，终于忍不住下车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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