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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观鱼稍拉起衣摆半蹲下，略看了几眼，白玉似的手指曲起在最大的长颈缠花瓷瓶上叩了几下。

  那中年人耳朵动了动，掀起眼睛来看她：&1dquo;小郎君，敲坏了可是要赔钱的。”

  &1dquo;先前已经让人先来找你看过货色了，”沈观鱼说道，&1dquo;可有我要的?”

  这是她爹爹旧年来往最多的消息贩子，沈观鱼已经提前让人来过，今晚是第一次来寻他。

  摊主笑了声：&1dquo;想要釉色漂亮的，那可稀少，不过我家里存了些，小郎君且随我来吧，你这生意做成了，我半个月就在家躺着喽。”

  说罢将瓷器套了车，带上两人坐上了板车。

  不远处的酒楼上，二楼临窗的雅座被两人占据，视线落在了随摊主离去的二人身上。

  &1dquo;陛下本不须亲自来。”申敛一张脸常年严肃冷厉，说话也直白。

  赵究却不理会，而是对沈观鱼的背影流露出欣赏：&1dquo;原以为混账的齐王府会把人消磨废了，结果她胆子还是这么大。”

  &1dquo;到底是女流之辈，就算得到消息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兹事体大，主子真让她来做这事?”

  &1dquo;她很聪明的，也不会停手的，”赵究摩挲着茶盏上青色的团绒花，&1dquo;不过爱卿说的对，以防万一，该有人去提点一二。”

  不待申敛说话，他又很快开口：&1dquo;那就劳朕受累，亲自走一趟吧。”

  一口未碰的茶搁回了桌上，身着墨色缎袍的颀长身影转眼就下了楼去。

  皇帝不在宫中，反倒在宫外随意逗留，申敛不是御史，咽下了谏言。

  沈观鱼和扶秋随着摊主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巷子，见着走入暗巷尽头的一间僻静的屋子。

  &1dquo;你问的消息，可难打听啊。”屋内，程六叹了口气。

  既然将她们带进来了，沈观鱼知道一定是有消息了，&1dquo;求程叔告知于我，这个消息多少钱我都买。”

  程六目光沉沉地看着她：&1dquo;这不是钱的事，你爹都没了，既嫁进了齐王府，安心做个世子妃不好吗，空印案不是玩笑，和你在江南随便想到一个主意，帮你爹破了点小案子不一样。”

  他是沈钧的旧属，也是旧友。这事儿沈钧的女儿想管，他要劝。

  沈观鱼明眸映着桌上的一豆灯火，&1dquo;张凭云身陷牢狱，这事儿若连我都不管，我妹妹就活不成了。”

  沈落雁这辈子在家人、丈夫的疼爱中长大，这么大的年纪还跟孩子一般天真，根本经不得风雨摧折，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靠她。

  程六见沈观鱼态度坚决，只能将一张纸递给她，沈观鱼借着烛火看过，大致了解了张凭云窝藏空印文书被现当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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