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皇亲国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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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向说他“年方弱冠”,也即二十岁,李汲闻言,当场就惊了——
我的天爷啊,裴遵庆我记得已经年届八旬了吧!那是多大岁数生的这儿子?
裴向明白李汲在诧异些什么,略微有些尴尬地点一点头:“正是,家父六十一岁,始得诞仆……”
“则裴君是少傅公的第几子啊?”
“长子。”
这可真是坟头冒青烟啊,六十一岁才生下第一个儿子来……李汲不由得暗中对那位向来瞧不大上的裴少傅挑起了大拇指。
通过南霁云在旁介绍,李汲才明白裴向为什么会跟着到凉州来。
裴遵庆是肃宗朝的宰相,代宗继位以后,一方面觉得这老家伙没啥能力,另方面要给元载开路,便迁其为太子少傅、集贤院待制,且在一段时间内留守东都。那是八年前的事情,当时裴向还是个少年,所以没能沾上老爹做宰相时候的光,一直到他十六岁,才得以门荫出仕,如今做到太子司议郎——正六品上,勉强算是挤进了中层官僚的门槛。
可是瞧状况,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裴遵庆已经八十多了,基本上没有复相的可能,且他在朝中也逐渐被边缘化,儿子想要借势继续往上爬,难度相当之大。而若等到裴遵庆一走,人死茶凉,裴向更没了什么升迁的机会。
老少傅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急于为儿子——还是老来所得的独苗——铺开一条晋升之路,而近年来非进士出身官员的最佳升迁途径,就是先投方镇幕府为宾,积累经验和资历,再返中朝。
原本文官系统中被认为清要之职,可以累积资历、人望,将来得入政事堂的,释褐最好是校书、正字,或者上县尉、上州参军;进入中层后做拾遗、补缺,或入御史台,或为上县令、上州判司;高层为中上州刺史,或节度、观察、防御、经略等使职,再归中朝入六部,由此节节攀升——这里面就没有方镇幕僚什么事儿。
当然啦,也因为方镇重要幕职亦由自聘,而非朝廷委任,算是天宝之后的新时代、新现象。
肃宗朝以后则不同了,先有裴冕,曾被河西节度使哥舒翰自署为行军司马,吕諲在释褐为宁陵县尉后,主动进入韦陟、哥舒翰的幕府任职,最终都做到了宰相;后有李栖筠,亦自冠氏县主簿任后远赴安西,入封常清幕府,终于身列台阁。
由此裴遵庆觉得儿子循过去的正道走不大通,便经人介绍,欲请河西幕职,恰好就跟南霁云一起来了。
李汲心说不错,此人能力如何暂且不论,宰相之子肯主动投效自家幕下,这马骨可比从前的卢纶更要金光灿灿啊。于是他转向裴向,问他:“裴君何以不应科举呢?”虽已门荫释褐,但你仍然可以去考进士啊。
裴向叉手回复道:“向之志,不屑于雕虫也。”
刘勰《文心雕龙.诠赋》中说:“此扬子所以追悔于雕虫,贻诮于雾縠者也。”则所言“雕虫”,指的是诗文辞赋,而进士科主考的,就是诗文辞赋。
李汲心说这话我喜欢,不是说诗文辞赋就不重要,但文学水平和当官做事能力,完全是两码事啊。不过也说不定,裴向是自知自己水平不行,即便身为前任宰相之子,在都中多少有些人脉,估计也挤不过那条独木桥去,这才故出酸葡萄之语……
又随便闲聊几句,李汲试探着问道:“其谁荐君?”
南霁云说你是经人介绍,才起意来我河西的,但这介绍人多半不是南霁云——终究文武殊途啊,且南霁云久镇于外,在都中也没什么人脉关系,而他此番弃职来投我,也不可能嚷嚷得人尽皆知。你怎么就想到来我河西镇呢?
裴向不回答,只是略侧过脸来,望向南霁云。南霁云笑笑说:“是卢子良所荐也。”
卢杞曾在李汲幕下,虽然在长安做进奏官,跟南霁云没见过几面,终究有这么份香火情在,则南霁云还京之后,是肯定要去拜望的,顺便也通过卢杞,跟皇太子李适打声招呼。于是卢杞听说南霁云有自投河西之意,便向他推荐了裴向,原因在于——
南霁云微微蹙眉,压低声音对李汲说:“韩君未必堪用也……”
卢杞去后,李汲招请韩会担任朔方进奏官,后迁河西进奏官,原本是看他久居京师,其父韩仲卿又在朝任秘书郎,相信并不缺乏朝中的人脉关系。然而李汲本人也有感觉,无论是对于朝中消息的探听,还是本镇情势的上达,韩会水平都距离卢杞差一大截,用起来不大趁手——主要韩会是个老实人,甚至于有些迂阔,不似卢杞般八面玲珑。
其实吧,韩会作为进奏官,也勉强可算称职了,但要看跟谁比。即便在诸镇进奏官中位列上游,比起昔日的卢杞来,也肯定不够瞧啊!
这种情况,身在都中的卢杞自然也有所察觉,几次三番想要开言指点韩会,却又不大方便——你终究已经去职了啊,好言说出来,对方会否反会当作歹意呢?干着急无法可想,由此当裴遵庆拜托他帮忙儿子走走李汲的门路之后,卢杞与裴向商谈了几回,干脆请南霁云寄语李汲:您干脆换人算了。
李汲听了南霁云转述的卢杞之言,不由得捻须沉吟,心说怪不得裴老头儿都八十多了,随时可能咽气,还舍得把独生子送到偏远的凉州来,原来只是来报个道啊,希望工作地点仍然定在京中……
他问裴向:“若以裴君易韩,将如何为我河西筹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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